灵幻新隆捧着仓鼠回头,眼泛盈盈泪光。
要说可怜兮兮也是。
但我见犹怜确实算不上。
毕竟是个差一厘米一八零男的。
铃木统子又有兴趣了:“呵。”
总之,吱吱替主人赶走了这个扰鼠黄毛。
主卧,和方才完全不同的光景。
沉闷的、没有生活细节的房间。
灵幻新隆同样扫视过,心里有个大概判断。
单独相处的两个大人相对无言。
铃木统子没有说话缓解气氛的打算,把灵幻新隆晾在那里。
上位者享受下位者在气氛里不安,并挣扎着做出讨好的事。
而灵幻新隆心知肚明他们这类人的想法,反正他也擅长做这类事。
随着他眉眼弯弯地开口,尴尬的空气因灵幻新隆的妙口生花变得畅快轻松。
——止在灵幻新隆问她和前夫的事时。
铃木统子漫不经心道:“你确定要问?这很扫兴。”
人会在结婚就想到离婚么?相爱时会想到最后的彼此憎恶?
她那时,想的就是永远在一起。
铃木统子什么都没回答。
灵幻新隆却明白了,和善地微笑道:“小将是在爱里出生的呢。”
“你要说什么?”
“统子不该把情绪发泄在小将身上,温柔一点嘛。”
可惜,灵幻新隆不是个独善其身的理智大人。
时不时理智就崩掉,变成可笑的人物。
介于铃木统子前期表现的性格,灵幻新隆认为自己会被暴力对待,浑身处于警惕状态。
却发现铃木统子只是愣一下。
神色带着一丝古怪地微妙,打量他。
铃木统子:“双手放床头上。”
灵幻新隆抖抖,想该来的还是来了,人家这么有钱又美艳,人性上有点变态是可以理解的。
“好的,女士。”
他背过身,双手抓住床头的做装饰的栏杆,塌腰,跪床上,然后回头看她。
铃木统子:“……你在做什么?”
她正从家庭医药箱里拿出一瓶清洁伤口的生理盐水。
铃木统子不会受伤,这东西以前是别人准备,现在则是铃木将准备。
想太多做太多的灵幻新隆脸通红,满头汗,眼神飘走。
“谢谢……我感觉手指头没事,都愈合了。”
铃木统子:“把外套脱了。”
他低着头,不再多想,迅速脱了西装外套,因为不知道丢哪里只好搭在床边。
葱白纤细的手指勾起他的领带:“这个也要解开。”
灵幻新隆仰面看她。
她的脸上是没有波澜的平静。
发生了什么?灵幻新隆恍神。
不过男人是“发生什么?这是什么?那操一下”的生物,后一句和前两句的关联就是没有关联。
神秘性比起野槌蛇有增无减。
铃木统子轻轻推了把,将灵幻新隆整个压在床面。
根根红发垂在他脸上,勾着他挺直的鼻梁;两颗碧瞳极透极蓝,像海,初见,海浪清透,看进去了,深不可测。
灵幻新隆看着看着,感觉害羞,但没露出表面,而是伸手,将高高在上的铃木统子一起拉了下来。
一般靠近不了的人,轻微用力,竟然坠落了。
……
不留宿的灵幻新隆需要去赶末班电车回调味市里那和人家卧室一般大的十叠小家。
铃木将垂着眼,安静待在自己房间给仓鼠画肖像画。他忽而停笔,待到合适时机出卧室门撞见妈妈送情人离开。
妈妈倚靠着门扉,睐眼瞧着情人离开。
她的西服没那么平整,身体没那么笔直,神情也没那么强硬。
听见动静的妈妈回头注视着逐步走向自己的铃木将。
下行电梯将要合上——
倏地,电梯门又打开,那人贼样地溜出来,在铃木统子耳边说了两句,又爽朗洒脱地迈步走了。
等到电梯显示的数字逐步减少。
“他说了什么?”铃木将语气邦邦硬地问。
铃木统子说:“他让我对你温柔点。”
这人……
这个多管闲事的黄毛。
但他好像更圆滑聪明。
另一个爱多管闲事的笨蛋总撞南墙,把自己撞得满头包,吃了很多苦,却永远也做不到令自己和别人都圆满的答案。
活该悲伤而绝望。
铃木将:“你是在给我找爸爸,还是给你自己找个丈夫的替身?”
没有讽刺老妈的意思,百分百纯好奇。
铃木统子:“你不喜欢他?我会和他断掉联系。”
铃木将哑口,一会说:“不是这个意思。”
他才不是那种软弱地想赖在妈妈怀抱里长不大的小孩子!
铃木统子:“没关系,小将。”
铃木将被铃木统子抱住。
她像一床天鹅绒的被子,将他裹在暖融融的核心;又像编织蛛网的毒蜘蛛,微微凌乱的殷红发丝贴在他皮肤上,黏住他。
铃木统子在耳边轻声细语,极尽温柔:“妈妈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