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好像是真来找给小儿子找后爹的……年仅24岁的灵幻新隆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胜任。
他一边焦虑,一边扒开插队的满脸横肉大哥,气势汹汹对峙地同时让满脸忍耐汗水的小学生弟子赶快去。
影山茂夫冲进卫生间刚空出位置的小便斗。
“你在做什么!滚开!”
那个人粗鲁地扯过他平价灰色系西装的衣领,摇晃起来。
被威胁的灵幻新隆思忖:这样算是个好师父……吧?
够资格当人继父了吗?
小徒弟路人刚从电车下来就很急,灵幻新隆也传授了小技巧:加快脚步但要小心谨慎;腹肌用力;蛋蛋不要摇晃。
“怎么了吗?”
灵幻新隆轻描淡写地反问,抬手按在横肉大哥的手背上,“啊,好痛,我的锁骨断掉了。”
“我都没——”那人难以置信,抽手想走,却无法抽身。
灵幻新隆名正言顺又言之凿凿道:“这样一来必须要索求治疗费了呀……”
横肉大哥自知自己这是遭遇碰瓷式欺诈了呀。
他试图强行甩开欺诈方,可对方不后退反而轻掸衣领后,掀着眼皮又伸手。
“西装磨损了呢……治疗费赔偿金慰问金共一百万。”
灵幻新隆神情万分坦然,就像在说法院认定的事实那般。
“拿来。”
影山茂夫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发现横肉大哥在给灵幻新隆道歉。
师父……好厉害!
不用超能力就能解决一切困难的大人。
他黑葡萄一样的眼睛又闪闪发光起来。
其实灵幻新隆肚子也在翻腔倒海,看来是委托人家里招待的糕点过期了。
他很急……
被满脸横肉的大哥耽误了一眨眼功夫厕所又人满为患。
刚还极潇洒极帅气的灵幻新隆捂脸,要憋不住了!
那边,铃木统子用超能力火球把野槌蛇烤熟,揪下一块肉要塞给铃木将吃。
铃木将当然是紧闭嘴巴不愿意的,于是被掰开嘴巴硬塞。
这个女人特别专制,非常可恶!
“老妈,下次还是用真的火烤吧,这样的味道不太对。”
铃木将嚼着,目光飘渺地穿透野槌蛇看似烤得焦脆喷香的外表。
味道呢完全没有,超能力幻化的火球只是把它消耗,产生不了代表美味的回馈。
虚伪的超能力。
“是么。”
铃木统子不置可否,面无表情地张开獠牙猛咬一大口。
她不觉得口味有什么不同,但确实不好吃。
“社长。”
两人外,传来成年男性的低沉声音,语调懦懦的,偏不安。
铃木统子不紧不慢地侧头,朝发出声音的人看去。
铃木将:“哦!芹泽来了。”
芹泽克也举着雨伞、一脸羞赧地出场,他挠挠后脑勺羊毛毡质感的头发:“我迷路了,抱歉。”
“没关系,给你吃。”
他接过社长递过来的啃过的烤野槌蛇。
芹泽克也更不好意思了,不仅被美女上司原谅,还有礼物收。
就是这根不知干嘛的黑木棍有点怪……
他把棍子和雨伞把叠在一起拿着,心情安定而愉快。
芹泽克也依赖社长,喜欢小将,虽然两人的性格和表现不同,但这两人对待组织里的人都一视同仁。
同样不在乎别人的人。
而他因为过往经历对这类眼光很是敏感。
铃木统子让芹泽克也来,是空的时间里解决家庭情感问题顺带纠正属下既往残留问题。
“我是你的问题?顺带?”
铃木将眼角抽搐,他就知道老妈真的不可能变成“人家的温柔的妈妈”。
让人火大。
铃木统子对待世界确实一视同仁地不在乎。
她好像也不是很在乎自己。
“嗯?”铃木统子歪头不解,“怎么,小将?”
铃木将无所谓地耸耸肩,明明还是小孩子却像无可奈何的大人一样。
小孩子这样是很可怜的。
芹泽克也过去把铃木将罩到了自己伞下的阴影里,他对弱小生命有天然地同情心。
“你干嘛?”
他不好意思地笑笑,也不说为什么。
芹泽克也觉得像他这样的人也没资格说吧。
铃木将觉得这家伙很有趣嘛。
铃木统子瞥视了他们,拍手一下,说:“好了,不要磨蹭,出发。”
出哪?
芹泽克也迷迷糊糊地跟上去。
这一动作,麻烦就来了,他举起的雨伞架戳出来的尖尖头和铃木将冒出的冲天刺头打架。
铃木将往上看,像翻了个白眼:“……”
发质太硬了!再长下去不知道会炸成什么样子。
他想去理成运动部的和尚头。
他们往山下的别墅去。
别墅由铃木统子的合作伙伴提供。
包括这座山,都是佐伯俊贺的私人财产。
就是爪联系对方的时候,佐伯俊贺阴阳怪气地说了很多怪话。
“铃木小姐为了孩子借的?那当然要答应啦,真是母子情深呢。”
铃木统子觉得这个男人有够烦人的。
他们穿过大堂,走下阶梯,层层向下,黑暗逐渐淹没了他们。
地下室。
四面如逼仄的棺材,步步迫进,压得常人呼吸不畅。
芹泽克也截然相反地适应这样昏暗狭小的环境,这反而令他更有安全感。
他喜欢阴影,害怕明亮,但也不是一出生就这样的。
人都从众,过于反常的古怪,背后都有难堪的原因。
他站在陌生的环境,观察起周围来。
不知芹泽克也看到了什么,能量爆发引得空气和墙体倏地一阵颤动。
芹泽克也在地下室的单向可视玻璃后看到了让自己不安、惶恐且敏感的元凶。
十五年,学校的大家都长大了,但他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们。从少年到成人,每个人那样光彩,他们一定经历了很多故事,甜蜜的、惊险的……在孤零零小房间以外的。
他害怕得恍惚,拿着雨伞的手不断颤栗。
伞面微微抖动,手掌微微抖动,戳着铃木将头发打架的伞骨尾巴也微微抖动。
铃木将无语中默默移远。
“芹泽,你为什么一脸害怕?”铃木统子轻抬下颌,继续问:“难道不该兴奋得颤抖么?你可以彻底摧毁那毁掉你过去的恐惧了。”
芹泽克也看向她。
铃木统子是极美的人。
光是一头能点燃人的欲.望的红发,在不见天日、黯淡无光的地下室中,足够惊心动魄。
他被那头红发短暂地引去了目光,连颤抖都忘记了。
“包括这栋别墅,这座山,全部毁掉都没关系。”她轻描淡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