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移动的所有人类都听到这声指令,他们出于求生本能全都扑倒在地,只有不具有人类智慧的变异种还直愣愣的跑着。。
江淮予眼底红光一闪,线条流畅的小臂收紧把球对着下面抛出去,两个水球化为无数个成年人手腕粗细的游离液弹,在空中高速运转,狠狠地,击中每一个还在移动的生物。
变异种独有的尖叫声此起彼伏。
很快,它们恶心的身躯轰的一声倒下,粘稠的液体一点点泻出,和人类的血液混合再到一起。获鹿市的大街如同回到了末日刚刚降临,刺鼻的味道充斥着每一个人的感官,血淋淋的战场上,尘土飘散飞扬。
就这样死寂了足足五分钟,有人发出了第一声啼哭,紧接着世界重新活了过来,人类发出劫后重生的哭泣。
“叮!危机解除,累计扣除功德0,增加功德12.”
与此同时,第二条系统通知下达。
“安第斯神鹫变异种群似乎得到了某种指挥,临时改变了方向,往西南去了,如果它们还会回到这里的话,最少也要一周时间。”
同一时间解除了两条危机,江淮予的功德值瞬间过线二分之一。
“恭喜你宿主,你赌对了。”系统丝毫不介意的为刚才的事情道歉,“是我刚才狭隘了,也低估了你的能力,不过我很庆幸,我们找到了一位有着真正仁慈的好宿主。”
“我并不仁慈,如果有人试图对我不利,不论扣多少功德我都不会放过,我只是讨厌你们操控我。”
“你永远都不会被我们操控,您是独立的。”
江淮予已经耗尽了所有的力气,勉强牵了牵嘴角。
后面的事情变得简单,安第斯神鹫推迟了到达获鹿市的时间,城里的安保部队也很快赶来展开救援,而他就只需要找个地方落脚,然后等待过段时间安第斯神鹫的到来就好。
后面江淮予再想起当时的景象时,更加肯定了安第斯神鹫变异种的来袭和获鹿市其中的某些人脱不了干系。
获鹿市里有人在和外面的人里应外合。
所以在踩踏事件解决的瞬间,安第斯神鹫就得到了消息调转方向。
那么它们下一次再来的时候,一定还会造出什么乱子。
如果想要彻底结束,就要揪出混在其中捣乱的这个人。
获鹿市今夜注定所有人都无眠,街上灯火通明,守卫挨家挨户的搜查着,江淮予找了一间摇摇欲坠的破院子,一个人缩在卧室的床上。
今天其实天气挺好的,已经很久没有在晚上看到云了。
他住的这间房子屋顶上刚好也有个小洞,透过这个窟窿他能看到偶尔闪烁的几颗星星。
很像当时在孔雀楼,萧安措抠的那个。
江淮予垫着脑袋,眼睛望着上面,孔洞中穿过金黄,细细的尘土躺在光里。
刚才在河边,萧安措说的话直到现在还是在脑海里回响。江淮予有的时候觉得自己挺不懂他的,为什么明明是连尾音都颤抖的声音,语气却能那么坚定。
就仿佛,只要有他在,自己就不会再遇到那些恶心事了。
江淮予把五指伸开,再慢慢收紧。
这一世的萧安措,好像和上一世不太一样了。
相比之下,现在的他既勇敢又胆小,虽然他还是像江淮予认识的那个人一样,可冥冥之中总觉得他藏了很重的心事。
之前的萧安措是怯懦的,他时时刻刻关注着江淮予的反应,关注着他的一举一动,什么时候高兴,什么时候生气,什么时候不爽,什么时候会赶他走,像一只被人从市场上花二十块钱买的小狗,就算进了家门也只敢躲在门后面观察主人,他要做的不是试探底线,而是彻底避免触碰底线,只有远远的站在线后,他才会觉得踏实。
现在的萧安措,比起他的态度,好像更在意他的想法,在意他为什么开心,为什么生气,为什么不爽,尽管每次他都刻意摆出冷脸,萧安措却能牢牢扎根在他身边。
虽然只是感觉。
但江淮予觉得这一世的萧安措,在大刀阔斧的逼近他心中设下的防线。
江淮予莫名被自己这个想法烫了一下,他慌乱的把手伸了回来,“别想了,有什么意义?”
没有意义。
一切只是幻想,谈如果起不了任何作用,反倒只会让现在的他为曾经的过去,再次产生动摇。
萧安措和他不是一种人,这是既定的事实,那么无论现状怎么改变,他们都像是无法融合的化学药剂,不是互相碰撞摩擦就是迟早各走一边,他早就说过,因为萧安措的善良,才会对自己产生好感,盲目的想要报答他。
上一世他接受了这份报答,还把这份感情误以为是爱情,现在他很清醒。
萧安措什么都不记得,但他不行。
他犯了错,如果就这样顺着萧安措继续下去,迟早有天午夜梦回,他会被自己纠缠致死,拖到地狱里去忏悔。
就算他要下地狱,也不能带着萧安措一起。
至于其他人,就像江起源说的,他只会带给身边人不幸,所以他从始至终就没有要带着郑玉走的想法。
郑玉表面看着粗糙,整体实力也不算强大,但他是真正细腻的人。
他能一眼就看出旁人不对劲的情绪,并能准确的找到方法宽慰,更难得的是,很少有人能发现其实萧安措才是比他更要倔强的人。
像这样的人带在身边,如果关系不足够亲近,那么郑玉会时时刻刻观察你,迟早会将你身上的秘密彻底看穿。
还有宋闽...
他离开之后,他们两个应该很快会散伙,如果他还朝着首都保护仓前进,那么他们迟早有一天会再遇到,到那时,他可以帮他一把。
夜深,江淮予翻身,强迫着自己睡去。
就在他好不容易睡到一半时,一股直冲天灵盖的恶心叫醒了他,江淮予捂着嘴跑到院子里水池上疯狂呕吐。
他的胃里好像插了一根铁棍不断的搅和着他的内脏。
江淮予擦了嘴扶在一旁平复。
他的身体好像出问题了,这已经是今天第三次吐了,不仅如此,最近他的状态一直都是这样。
治理者不会得常人得的小病,一旦体现出来症状,就是大问题。
最早是在南湖镇,他的心智力仅仅在使用过一次水幕之后就枯竭,再来就是孔雀楼,他小腿抽搐掉进河里,后面在和变异种对战后站不起来姑且还能算是旧伤复发在即力竭,可现在是怎么回事。
他的身体经过宋闽救治短时间应该一直是处于平稳的状态才对,为什么还是频繁感到不适?
如果在战斗中出现这种情况,哪怕只是一秒,都会让他断送性命。
江淮予呆呆的坐在凳子上。
“喂。”
一道男声唤醒了漆黑的夜晚,出乎意料的,白天街上的那个男人从墙头上跳了下来。
他还举着那把重机枪,在凉飕飕的夜里穿那件无袖上衣,好像有一身使不完的力气似的走到人身前,江淮予坐着的身体没有移动,平静地抬起头看他,“来找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