亓官蓉也曾好奇过,为何周玄知如此与众不同,却原来,他是她,她们的魂灵是一样的。
“朕明白皇姐的意思了。”亓官涯沉默片刻,开口道:“但知情者需要封口,此事就交给皇姐处理了。”
亓官蓉回过神,“你不是才从姐姐我口袋里掏了一笔银子?”
亓官涯面不改色,“朕也说过了,那是给国库的。”
“那你身为本宫弟弟,拿私库帮姐姐垫一垫怎么了?”亓官蓉捏紧钱袋子不愿松口,她又不是造银子的,底下还有一帮子家臣嗷嗷待哺呢!
亓官涯深深看了她一眼,“既然如此,若是有闲话传开,那朕也只能依律抓人回来处理了,毕竟是欺君之罪……”
“停!算你狠!”亓官蓉磨了磨后槽牙。
“皇姐放心,虽说法不容情,但周宁珠毕竟事出有因,朕也不是什么杀人不眨眼的暴君。”眼看又能有一笔新进账,亓官涯心情好了很多,“她此举并未造成什么恶劣影响,朕自然可以既往不咎。”
亓官蓉忿忿离开了,殿外,毕福全跟着长公主送了两步,才重新回到殿内,将皇帝手边已经凉透的浓茶换了一壶,一边小声道:“长公主往熙和宫去了。”
亓官涯点头,顺手拿起来喝了一口醒神,随即让毕福全喊了胡向维进殿。
“派去调查周玄知的有几人?”
胡向维虽有不解,但老实答道:“负责在京都城中四处探查的有四人,因陛下嘱意低调行事,所以同官驿士兵去文南府调查的只有一人。”
亓官涯思索片刻,屈指叩了下桌面道:“传后面那人觐见。”
胡向维有些为难,“启禀陛下,此人前两日不慎摔伤,虽无性命之虞,却断了一条腿,如今尚在家中卧床修养。”
闻言,亓官涯眉头拧起,沉眸道:“那你现在去他府上问一句话,周玄知的事他可还有与第三人说起过,再叫毕福全安排人去传顾尚书及两位侍郎过来议事。”
“卑职领命。”胡向维抱拳说完,却没急着走,扫了眼皇帝手边的新茶,他提醒道:“陛下,快到午膳的时辰了,万望陛下保重龙体。”
亓官涯怔了下,抬眼看向滴漏,离平时午膳就差半刻钟了,他神情微松,“先叫毕福全传膳吧,你也用了午膳再过去。”
凤仪宫里,宋滢没急着吃饭,因为她刚吃上了新瓜。
云麾将军裴堇山,宋滢一直觉得这个名字颇为眼熟,刚一时兴起,随手挑了个前年的信息看时,又一次看见了他的名字,与他同时出现的,还有自己现在的亲兄长,宋璟年。
宋滢恍惚记起,原著里也提过一句,在宋璟年死后,裴堇山还曾为他写过祭文。
说来两家也称得上是世交。
裴堇山虽有云麾将军之衔,但这其实是个挂名的虚职,他本人只是一介文弱书生,然而他父亲乃是当朝三位国公之一,母亲则是太宗皇帝的女儿,出嫁时拟封号“锦华夫人”,按辈分,狩章帝都得喊她姑祖母。
而裴堇山作为她的老来子,论起来,皇帝也得喊裴堇山一声表叔。
这些复杂的亲戚称呼,宋滢脑子里的摇摇车晃了半天才想明白。
她现在嫁给狩章帝,宋璟年岂不是跟着她降了一辈?宋滢心底暗叹,好友变叔叔,怎么不算是一种男大十八变。
她把时间调回现在,翻看着裴堇山的信息。
裴堇山本人爱画画,尤其喜欢画山川草木,虫鱼鸟兽,所以经常会到处跑,但自己是个早产儿,体质不算好,锦华夫人和国公不放心,就给他安排了一队随从跟着。
前些日子,他在京郊带着下人成功英雄救美,结果今天,美人找上门了,问起身份,居然还和国公府沾亲带故,她生母乃是国公爷的小女儿,裴初昱。
虽说是庶出,但裴初昱在家中时颇为孝顺,出嫁时,国公夫人给她添了不少嫁妆。
不过裴初昱嫁的是一名新科进士,后来被外调去了地方做官,她便跟着离了京,山高路远,只有逢年过节才能和家中书信联系。
然而十年前,裴初昱因病离世了,前不久,她丈夫苏子涛也意外去世,只留下孤女苏云婷,财帛动人心,苏云婷不想被叔伯稀里糊涂嫁出去,最终决定进京投奔外祖。
这年头结婚年龄都小,孩子又生得早,因此辈分总是错综复杂,宋滢看着一连串身份牌,努力在脑海把身份画等号。
得,确定了,又是个和裴堇山差辈的人。
说来裴堇山也到成婚的年龄了,不知道他会娶哪家的姑娘,到时候这辈分肯定又要乱,世家大族之间的姻亲关系总是颇为复杂,宋滢摇摇头,还是各喊各的最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