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韵华进去，把背篓放下，杨奶奶就从厨房里探出头来，看着秦韵华浑身湿淋淋的，惊讶了一下。

“这孩子，怎么没穿雨衣？头发怎么这么湿？”

秦韵华吸了吸鼻子，随便找了个理由解释了一句，杨奶奶就把她推到了浴室。

浴室很大，之前农村自建房的时候，最不缺地方，而且他们还把浴室和厨房连在一起，方便提水。

泡进热腾腾的水里，秦韵华总算觉得缓了过来。

杨奶奶还在絮絮叨叨，“你说你也是，为了这么些个东西，也太不顾自己的身体……”

说到这里，杨奶奶的话音一滞，她刚发现秦韵华都带回了些什么。

几个变异后的大果子，半筐子小果子，还有一截猪腿。

“这猪腿从哪儿来的？”杨奶奶声音都发颤起来。

“捡的。”秦韵华一边擦头发一边说，“应该能吃。”

杨奶奶的嘴巴张开又合上，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什么叫捡的，什么叫应该能吃？

她没继续问下去，转而说起今天村子里发生的事情。

“你一走就听到哭声，那丫头也是个可怜的。”

说的是李双双，她不想嫁人，不想被去换亲。

杨奶奶也想起来几年前李依依的事情，“再也没有回来。”

人老了就喜欢念叨事情，杨奶奶也不例外，一边捡黄豆一边说起来两个女孩的名字。

“看着名字好像很正常的，实际上他们都是别有用心，就是为了生个男孩子。”

见宋白柚也支着耳朵，她说的就更认真了，“依依是希望就这一个女孩，等到生下来双双了，就取个这个名字，是想和老天爷说，已经两个女孩子了，不要再往他们家送女孩子了。”

宋白柚嘴巴长大，“还有这样的事情？”

“太多了，这名字不过是不露骨而已，双双爸妈自己说的——炫耀他们的名字取得多么成功。”

秦韵华脸上露了几分嗤笑出来，“真是把他们能耐的，李双双下面不就生下来一个耀祖。”

见她这样反感，杨奶奶就把剩下的话给咽了回去。

这算什么，双双爸妈好歹把两个女孩子养大了，虽然目的不纯，只为了长大把她卖了换钱。

有的爹娘更不是东西，为了让女孩子不再投生到他们家，可是生下来就要残忍的溺毙。

别看末世了，这种情况也不少，谁家也不想多张嘴，要不然娶媳妇能变成这样难的事情？

三个人各自沉默着，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事情太沉重了，谁也没有再说话。

头发擦完之后，秦韵华就把杨奶奶捡出来的豆子放去了地下室，剩下的豆子，她则打算做些豆腐出来。

这才打破了刚才屋子里面的安静。

村里会做豆腐的人并不多，每次做完豆腐之后，拿出去都很容易换东西。

她的手艺是杨奶奶教的，两个人合起来做，倒也没有那么费事。

宋白柚也不打毛线了，直接凑过来看。

他们是用一个小石磨，把豆子磨成豆浆的，豆浆还需要再经过煮熟，过滤掉豆渣，加入一些内脂，慢慢的便能凝固成豆腐。

煮好之后的豆浆，和以前用豆浆机打出来的味道不太一样，放一些白糖之后，特别的好喝。

杨奶奶似乎也想到了秦韵华小时候的事情，以前每次做好豆浆之后，她都会留一份放进冰箱里。

等秦韵华放学回来，就能喝到冰冰凉凉又甜滋滋的豆浆，一碗下去十分的解暑。

那时候别人都觉得她太惯着秦韵华了，直接用豆浆机磨好，打豆浆还不行，非要是这种手磨出来的豆浆给秦韵华喝。

杨奶奶把这些话同宋白柚说了，手上的动作并不停，听到宋白柚却是一愣一愣的。

“真的吗？”她回头看向秦韵华，语气里并不怎么相信。

她认识的秦韵华，总是埋头干活，很少有这样鲜活的行为。

秦韵华并没有回答她，煮豆浆的时候，锅里面会起一层泡泡，火也不能太大，需要人小心的看着。

见她这样一副全神贯注的样子，宋白柚没有再追问下去，而是咽了咽口水。

她也想喝豆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