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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北上寒关(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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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着,卫东阳沉着脸,收回落在堂匾上的目光,侧过身,只叫领了一串小幺儿候在台阶下的方青上来,方青忙不迭上前,赶进屋,适当的露出疑惑:

“……世子爷?”

“领着他们进来找,凡字画、卷轴、医书、文匣……只要是二叔的东西,统统都给我分类找出来……手脚都轻省些,别碰坏了表少爷的东西!”

“是。”

方青连忙应声,心下却暗自叫苦,实不明白卫东阳何以心血来潮,大清早的,就赶着来素心堂,要在表少爷的屋子里,找已故二老爷的东西。

卫家二老爷故去多年,卫东宇住了素心堂后,虽然把卫二老爷先前用的东西都保留了下来,但二老爷是医士,留下的东西,尽是典籍书画、医药卷章,卫东宇多年来日日翻阅研习,多有批注、誉写、重抄的,父子俩的东西,重重叠叠的夹杂混在一起,早已让人分不清,谁是谁的。

这下要再翻拣来分开,实不亚于是项艰苦卓绝的大工程,只方青心里叫苦,面上却不敢显露分毫。

毕竟近日来,自家世子爷心情不好,是阖府上下里外都清楚明白的事,像前儿个,世子爷兀地搬到了这边来住,公主虽不情愿乐意,却也没敢多阻拦,只生怕逆了世子爷的意思,惹得世子爷再发起气性来,上下不得安宁,就连候爷,也都没说话。

连公主候爷都对世子爷千依百顺了,他一个奴才,更是没得话敢说了,想着,方青只退到屋外,对着阶下的众小幺儿把卫东阳的话吩咐说了,又添了自己的话,叮嘱众人道:

“……都小心仔细点,手脚轻些,若碰坏了东西,仔细你们的皮……”

众小幺儿在卫东阳跟前伺候,虽不说不上个个识文断墨,但三百千、幼学说文,却都是尽学过的,寻常书上的字,都能认得。

方青吩咐完,他们应了是,便只散开,赶到东西两厢书房,按着书架箱柜分类,两两一组,一人翻拣寻找,一人细读辨别,待确认无误了,便只交给在两屋里来回巡查的方青,由方青捧了送到上房给卫东阳。

如此,十来人手脚不歇的忙了六七天,终于,赶在卫东阳耐心耗尽前,将两屋的东西分拣完了,分出来的东西,另堆了快一屋子,却只没寻到半点卫东阳想要找的东西。

随着分拣出来的书籍文卷越来越少,卫东阳的脸色,也越来越沉,最后,方青捧着唯剩的一个长匣,行到上房给卫东阳时,看得他坐在书案后阴沉欲雨的脸,只怕来小腿肚子不自觉打颤儿。

“是什么?”坐在书案后,细细翻阅着小幺儿们拣出来的书卷的卫东阳,眼角余光扫到方青靠近前来的身影,只拧起眉,冷声问。

“是卷画,东屋的小子们,在表少爷装医稿的藤条箱里寻出来的,看着不大像表少爷的惯常作画的笔势,只似乎也不像是二老爷的,小的们不确定,所以只拿来给世子爷看看……”

跟二叔和二哥都无关的画?

卫东阳听得霎时抬头,只放下手中的书册,叫方青把画卷拿出来,方青忙只放下长匣,将画轴从匣里拿出来递上前,卫东阳接过,放在书案上展开,但见是幅着墨简单的工笔白描。

画上寥寥几笔,只勾勒了一抹渊渟岳峙的背影,手提长刀,缓缓走向漫着浓雾的深渊。

卫东阳看得一震,直觉告诉他,这就是他要找的东西。

但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一幅白描,寥寥几笔,空无一字,除了能叫人看出做画之人深厚的画技功力外,再看不出其它多余的东西。

卫东阳拿起画卷,一下从椅中站起来,只叫方青:“……让他们把两厢屋里的东西,重新再检查一遍,凡所有跟此画笔墨相似,或与二老爷和二哥无关的东西,都拿来……”

方青忙应是,转了身去传话,可惜,之后五六日,小幺儿们将一应翻拣过的书籍画册,重新又再拣了两遍,都没再发现半点其它支言片字。

卫东阳将唯一独得的画轴,拿回问道堂,挂在书房的画架上,日日端详,仔细分析,试图看出点端倪,却一直一无所获,唯一可以肯定知道的,只不过是自家二叔,先年多半该是认识徐英,与徐英有旧,只不知两人之间真正的关系如何?

以二叔的性子,若与徐英有过深交,必定引为知已,两人之间若有往来,卫候爷和卫东宇不可能半点没听二叔说及过。

但回想先前,卫东宇跟他说及寒江北徐的来历时,言辞中除了感慨敬佩,再无其它多余情绪,显而易见,卫东宇知道的徐英和寒江北徐,是中立的,虽有感叹,情感上却没有亲近的偏向……

而自家老爹,为人虽虚伪,但徐英之事事关重大,他若知道二叔与徐英之间是知已好友,那徐英出事、二叔走后,自家老爹决计不会任由跟徐英相关的任何东西,留存在府里,以防瓜田李下,授人以柄。

所以,两人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呢?

卫东阳苦苦思索了几日,都不能确定自己的猜想,这日午后,他过到公主府应付过了公主的啰唆,回到问道堂,直坐到书房,再次对着字画发呆,不妨午后强烈的阳光,透过窗棂晒进屋来,直照到高挂着的画轴上,将卷轴印得纤毫毕现,叫人一错眼,只看到天头的夹层里,似薄薄多夹了张什么东西。

卫东阳一震,霎时从座中一跃而起,将画架移到窗前,顶着大太阳再次确认,发现天头夹层里,靠左的位置,的确是夹了东西,忙将画轴取下来,转身铺到画案上,取了笔刀,小心剥开天头处的细绢,将夹藏在其间的东西,取了出来。

那是片巴掌大的薄脆焦纸,四周边沿尽是烧过的焦黑,如是曾叫人存心试图烧毁,只烧到半途却又即反悔,从火堆中抢出来的一点余烬,纸心点点,只余寥寥数行零落不成章之文,叫不忍卒读。

卫东阳拿着余灰的片纸,垂头看着纸间,自己数日来苦苦追求的真相,只觉脑中轰雷鸣响,手上重若千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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