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长进后,简直怎么看怎么叫人喜欢。
酷暑骄阳,虽日头偏了西,但热气还炙烤得很,说话间,卫东阳擦完汗,父子俩只同严子林和两个侍卫,让到正殿屋内,众人分宾主坐下,卫东阳让小幺儿端了茶来,亲自接过,捧着递给了卫候爷,便只起身,要下去后头浴殿沐浴更衣。
人虽长进了,但打小养成的,长在骨子里的富贵公子哥毛病,可改不了,天气一天天热起来后,卫东阳每日练完武,做的第一件事,必是将身更衣。
卫候爷嘴角抽了抽,也不为难儿子,只摆手让他下去,自己只转头,同严子林和两个侍卫说起话来,详问严子林和两个侍卫,卫东阳如今的武艺功课和真实的水平。
严子林和两个侍卫苦笑了下,相互看了对方一眼,把卫东阳近来日日认真习武练棍,每日早晚只叫他们来,陪练过招的的情形,一一照实说了,最后,摇头笑道:
“……世子爷自从,从徐姑娘那里出了师后,如今,简直快要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若论单打独斗,小的们现在,都不是世子爷的对手了……只两个或是三个一起时,方能在世子爷手下占到些上风……”
虽说自己十多年的功夫积累,不如人半年的学习努力。
但严子林和两个侍卫,对卫东阳的夸奖和佩服,却都很真心实意,毕竟习武,努力重要,天生的天赋和根骨更重要,有天赋的人,的确是学一年能抵寻常人十年的之功。
只是承认接受自己原本只是个普通人,很需要勇气。
卫候爷听着严子林和两个侍卫的实话,只喜上眉梢,本想着等先跟儿子和公主,叙过夫妻父子之情后,再宣徐婉徐文过来见见说话,眼下心里一高兴,再忍不住,只转头吩咐侍立在一旁边上的含云,叫她过去晚香院,请徐婉和徐文过来。
自打在芍药圃,因剑舞之事闹得不愉快,回了家来后,卫东阳同徐婉,一个在公主府,一个在晚香院,便只再没见过面,中途,又出了送珠的事故,弄得公主府近日来人人自危。
冷不防听得卫候爷要自己去请徐婉,含云本能的愣了下,随后才反应过来,忙应声,提心吊胆的过到候府晚香院,去请徐婉。
因着知道卫候爷今日会回府来,候府上下早也是张为结彩,里外焕然一新,含月也领着柳枝柳条、同玉春玉夏玉秋玉冬一起,把晚香院里外洒扫除尘,干净收拾了一遍,大家伙儿还特意,换了干净新衣裳,喜气洋洋只等着,同阖府众人一道,迎接卫候爷回府。
所以,含云到晚香院后,一传卫候爷的话,徐婉徐文便都不用再收拾,含月只交待柳枝柳条、并同玉春玉夏玉秋玉冬四人,留下看屋子,自己只随着同含云一道,跟着徐婉徐文一起过到公主府。
众人行到后头,进了寝殿,严子林同两个侍卫依旧在座,卫东阳更是还在浴殿里洗沐更衣。
卫候爷一看到徐婉徐文,便只和蔼一笑,招手让两人上前,把人从头到脚先打量了遍,见徐文身量既长高了,人也壮实了,忍不住满意点头,再看徐婉,模样虽没大变化,身上的气质却越见沉静,更是高兴,止不住点头,一边让徐婉领着徐文坐到近前,一边笑道:
“……本来想着等明日得闲空了,再叫你们姐弟来见见,结果刚刚,听严子林他们说东阳从你手底下出了师,武艺精近,棍法了得……实在忍不住高兴,所以才叫丫头们过去请你们过来,陪我坐坐说说话,一会儿你们也先别回去了……只在这边,一起吃晚饭吧!”
徐婉笑着点头应好,领着徐文,上前坐到卫候爷指着的榻前下首处,与严子林并及两个侍卫相对的,右边的空椅上。
看她们姐弟坐下,心里实在高兴的卫候爷,便只要小幺儿出去,传外头门上人,把随在行李车里,他特意带回京来的,给徐婉作礼物的大箱子抬来,待小幺儿们应声去了,卫候爷便只一笑,朝严子林众人道:
“……你们也一道看看……可是个好东西……”
身为一品候爷,卫候爷可是见惯了宝物,能得他赞赏的好东西,那必定不是凡物,众人听了,一时心里,都忍不住起了好奇心。
是以,等得说话间,不多时,外头门上人随着小幺儿们,吃力的抬着卫候爷说的大箱子走进殿来,众人便都下意识站起身,卫候爷一笑,只叫家下人们把箱子抬到里间屋来,放到地上,取了锁打开,但见箱内,却只块黑黝黝的事物,叫人一时看不出是什么东西。
严子林并及两个侍卫细看了一会儿,待反应过来是什么,登时抬头,惊讶无比跟卫候爷确认:“……候爷,这,这可是千年玄铁?!”
卫候爷大笑:“……对!”
严子林并及两个侍卫霎时满脸激动:“……这可是难得的好东西,候爷哪里来得的!”
“……也是机缘凑巧,路过北关时,从几个草原牧民手上得的……”卫候爷哈哈大笑说着,转头看向徐婉:“……这东西虽好,却难炼化,我当时见了,便只想着赶好带回京来给你,回头让工匠替你炼成玄铁棍……你棍法高强,再得神兵,便是如虎添翼……”
神兵利器,从来都是习武之人梦寐以求的至宝,千年玄铁本身就比寻常钢铁沉重锋锐、能削金断玉,再铸成玄铁棍,那往后再与人交手,不论对方使什么兵刃,不都所向无敌了?!!
听完卫候爷的话,徐婉还尚未有反应,与她对坐的严子林和两个侍卫,脸上倒先露出了垂涎羡慕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