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真应声,招手叫来两个小幺儿,让他们押着方青去了前头,先看管起来,小幺儿们押着方青一走,公主的视线只又落到含月身上。
身正不怕影斜,含月本也什么都不知道,到也不怕公主审她,问她,只若最好,能赶着同方青一道一起审,这样她也能顺带听听方青怎么说,知道世子爷和姑娘之间到底是出了什么事了。
心里淡定想着,含月面上只等公主开口,结果哪想公主还没来得及说话,寝殿内,一个小幺儿却打着趟小跑了出来,小幺儿跑出寝殿,战战兢兢的跑到含月跟前,扑通跪到地上对着公主磕了个头,随即扭头快速小声的朝含月道:
“……世子爷吩咐,叫姐姐你回了那边去,别乱说话……若是徐姑娘问起珠子来,只说咱们这边好好收了……”
“…………”含月。
“…………”公主房氏吴氏含真众人。
好,很好!
本来还想着等一会儿再问的,这下,也是一会儿都等不了了。
公主脸色一变,也不理说完卫东阳的吩咐后,便鹌鹑似的缩到一边不敢再出声的小幺儿,只看着含月,眼神冰冷的吩咐含真含笑去前殿清场,又对含月道:
“你也随我来……”
说着,公主转身便只往前殿走,众人忙跟上,等到了前殿,赶着先到的含真含笑,已是将殿内的众宫娥都远远遣到了院子外头,殿内,只留方青并及常在卫东阳跟前随侍的两个小幺儿跪在当地。
一进殿,含月只垂头跪到方青身旁,公主含怒坐到锦榻上,看了眼小心让着坐到榻前下首处的锦凳上的房氏和吴氏,和站到了边上的含真含笑,从鼻子跟哼出声冷哼,一拍榻几:
“……这些日子,你们在世子爷跟前伺候得好啊,说,世子爷这些日子,过去那边,发生了什么事?”
其实,公主话里本是想带上徐婉的,但过于指名道姓,到也不好,像是未审,就先将人定了罪,所以只忍着,将徐婉的名字去了,含糊问方青和含月。
然而奴才丫环的,在捉摸主子话里的各种意思上,谁不是生了颗七窍玲珑心,公主虽明说,含月方青却也心知肚明她问的是什么。
事关男女大防,含月不敢有半分迟疑隐瞒,只先开口,将数日来,卫东阳每每过去候府,在晚香院,同徐婉两人相处的情形,俱细无遗,一一说了,最后道:
“……公主明鉴,先前时候,姑娘肩上有伤,起动不便,身边半刻也离不人,奴婢和柳枝柳条三人,交替替换着,时时刻刻伺候在姑娘身侧,未曾离开过半步……至于,近来的这些日子,姑娘身上的伤虽大好了……但行动间,不管是去后花园散步,还是监督世子爷练武,都只带着徐文小少爷一起,奴婢亦都随侍在侧,未曾稍离……唯有前儿个,世子爷和姑娘出城去送表少爷,奴婢和柳枝柳条因不会骑马,没有随去……”
“……先前姑娘和世子爷之间明明都好好,这两日,世子爷也并未去那边,结果,今日姑娘叫奴婢送还宝珠,兀地却惹得世子爷发了脾性,奴婢想,多半该前日,姑娘和世子爷出府去时,在外头闹了什么矛盾,所以赶叫世子爷生了姑娘的气……”
边上听了含月话的方青:“…………”嗳哟喂,我的祖宗,你这祸水东引得,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虽则方青明月,含月的话,是故意想把徐姑娘同自家世子爷,从男女大防的话里先摘出来,但屋漏偏逢连夜雨,含月好心只办了坏事,方青苦下脸,情知再遮掩不了,只得一咬牙,瞪了含月一眼,面向榻上的公主,咚咚咚磕了两个头,随即,只将前日徐婉卫东阳出城,送完卫东宇后,回程途中,顺带到护国寺游览,遇见江牧谢玉,并及应江牧谢玉之邀,到芍药圃萧明珠办的宴花会上,两人展才舞剑游湖的种种情形,一一说了。
身为在卫东阳跟前贴身伺候小厮第一人,方青自是心里门清,自家世子爷这两日为何心情不好,连候府那边也不按点去了,但做人奴才的,很多时候,许多事情,就是知道也要装作不知道,明白也要装不明白,是以话说完,方青只一个头又磕头地上,语带哭腔道:
“……事情就是这样,除了奴才,那日随去的小子们皆可做证,世子爷跟徐姑娘,从出门到回来,一路都和和气气的,既没红过脸,也没吵过嘴……奴才真的不知道,今儿何以世子爷兀地就生了气……求主子明鉴……”
公主:“……”
房氏吴氏含真含笑:“……”
这还不知道,这还有什么不知道的!事情不是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