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婉点头。
“所以,臭小子说的什么为奴作婢,端汤奉药,你是就同意了?”
很多时候,事情的结果不一定需要靠语言来确定,徐婉人既然随含真过来了公主府,本身就已结果的一种表达。
卫候爷说着,失望再掩饰不住,从眼底展露到了脸上,并在心里深深叹了口气。
原来方才在殿里,卫候爷之所以就着卫东宇的话借驴下坡,没有阻止公主让含真到晚香院去叫徐婉,不过是一时想到,想看看徐婉若知道情况后,会如何面对处理,眼下,徐婉人随含真过来了公主府,其处理的结果,再坏也没有了。
但面对公主的绝对权威和候府小候爷的权柄,就算是寻常普通百姓,也无甚反抗的余地,更何况是两个人寄寓候府篱下,仰承人情,要候府照拂寻药治病的人。
思及此,知道也不能全怪徐婉将事情处理得不好,卫候爷掩下脸上的失落,摆手道:
“……不过一点小事,哪里需要什么端汤奉药,赎罪赔礼的委屈你,浑小子自己想一出是一出,你不必搭理他,我叫吴着送你回去……”
说着,卫候爷便要叫屋外的吴管事,徐婉忙只上前半步,打断卫候爷的话:
“卫伯伯,你听我说……世子爷要我到跟前近身伺候,端汤奉药赔礼,我是真心愿意的,并不觉得是什么委屈,再者世子爷此举,也正合我的心意……”为防止卫候爷开口反驳,徐婉也不停顿,只接着自己的话头,继续道:
“……这些日子,同世子爷接触下来,我本来我已经算是足够了解世子爷的为人品性了,但昨儿夜里,我自思昨日的误会,发现我对世子爷的了解,可能还只不过是表面浮光,所谓因材施教,我既要教导世子爷习武,如果不真正的了解他品德习性,又如何能教得好世子爷,让他收心认真跟我习武呢?”
“……所以方才,含真姑姑过去说,世子爷要我到跟前服侍以赔礼,我就觉得,这到是个绝好的机会,毕竟要真正深刻透彻的了解一个人,再没有比在日常生活里,朝夕相处观察更好的办法了……所以我才同意答应世子爷的话,同含真姑姑过来……”
“……您真的不必觉得这是在委屈我,有您在,我想,不管是公主还是世子爷,都不能委屈到我什么,我若真的不愿意,别说是公主世子爷开口,就是您亲自对我开口,我一样也是会拒绝您的…”
这番话,徐婉说得入情入理,若换在以前,卫候爷怕早就被她说得心悦诚服了,但如今眼下,最坏的事实结果在前,卫候爷怀疑徐婉不过是在巧言劝慰他,因此,脸上的神情虽缓和了,心里却并没有被徐婉真正说服,只哼了下,反口问徐婉:
“……话是说得好听,但我问你,如果今日我不在,你又不愿意,对臭小子提出的无理要求,你要如何拒色?”
“…那自然是再容易不过了。”
徐婉目光清澈的看着卫候爷,微微一笑,只换了副应对的语气,娓娓道:“……民女出身微末,能得世子爷青眼,愿意要民女到跟前近身服侍,是民女的福气,只是天地君亲师,眼下我与世子爷虽说不上有师徒之名,但总沾了两分师徒之实,这时我若是到世子爷跟前为奴作婢,事情若传出去,对世子爷的名声到有碍,所以,不若等世子爷什么时候跟民女学出了师,与民女没了师徒之实,民女便什么时候到世子爷跟前,为奴作婢,侍奉赔礼。”
“!!!”
这还真是没有半丝破绽的回答,一石数鸟,让人无隙可击。
卫候爷听了先是一愣,随即畅怀舒心大笑:“……好好!说得好!是卫伯伯误会你了!”
卫候爷一扫胸中的失落,心里百感交集,看着徐婉静了下会儿,忍不住感慨:“……有女如此,夫复何求,臭小子要是能有你一半聪慧懂事,我也不愁了……”
感慨完,再思及徐婉刚刚说的想法和计划,卫候爷便不觉得有什么不好了,反到觉得,按徐婉的聪慧,到了卫东阳身边,两人朝夕相对,除了能观察了解儿子的德性,说不得还能磨磨儿子的性子,思及此,对于徐婉要到卫东阳跟前伺候,侍奉汤药赔礼的事,便也不再坚持反对,只不放心的念叨着跟徐婉交待了些话,又招手叫来了立在门外的吴管家,让他下去吩咐两府侍卫和家下人,往后但凡若有卫东阳差遣他们跟徐婉为难,都不准听调。
安排好这一些,卫候爷这才同徐婉,出了书房,去了朝阳殿。
到得殿内,徐婉上前给李眉房氏吴氏卫东宇众人行礼,早是听含真先来回禀说了,徐婉愿意服侍赔礼的公主,忙叫丫环端了茶上来,让徐婉给卫东阳敬茶,同时定下了往后两月,徐婉暂停教习学棍练武,每日只到卫东阳跟前,服侍伺候汤药,以当作赔礼道歉。
自认自己凯旋得胜的卫东阳,霎时洋洋得意,接过徐婉递的茶,抿了一口,随即当场便开始找碴,他拿眼睛在徐婉身上,上下一挑刺,就嫌徐婉穿的难看,眉梢一扬,就让人带徐婉去,换身不让他看得眼瞎的衣裳,还道:
“以后在我跟前伺候,你要还穿得这么难看,就别穿衣裳了!”
众人/公主:“……”
卫候爷:“……”
这样的儿子,要不还是打死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