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莲舟点头认可:“的确。看来是我来晚了。”
重曜伸手给自己斟茶,同时放出神识,将整座歌舞坊每一个角落都探查了一遍,茶水斟好,他放下茶壶,已锁定魔气潜藏的位置。
不过,这缕魔气的确很是微弱,但却不是无意中泄了踪迹,道更像是十分虚弱的状态。
伙计送上几样小菜和一壶酒,一名舞姬随之带着一阵脂粉香气过来替他二人斟酒。
萧莲舟神态自如,重曜没有从他脸上看到多年前的局促。萧莲舟面带歉意,拿起面前的酒杯:“抱歉,劳烦余公子白走一趟,我……”
“萧公子,余公子,想不到在这里又遇见你们……”
一声干咳后,萧珏和谢闲突然出现在两人面前。
萧莲舟尽管意外,但还是从容放下酒杯,邀谢闲入座。
谢闲也没客气,同萧珏坐下后,微笑道:“没打扰两位吧?”
萧莲舟说:“哪里?”
萧珏坐在重曜对面,隔着面具看不清他的神色。
刚聊了几句,伙计就过来给谢闲送上坊里姑娘们的名牌,这是楼里营生的手段,除了惯常的表演吸引客人之外,客人们还可以自由选择观赏姑娘们的才艺,只不过得另外付钱。所以这是专门为那些阔绰的大爷们准备的小节目。
萧莲舟和重曜都没动,谢闲看了看今晚挂牌的姑娘,说道:“此处歌舞堪称一绝,琴乐也属实不错……”
萧莲舟道:“我等初来乍到,谢城主做主便是。”
谢闲并未立下决断,转而问萧珏:“余兄,你觉得呢?”
“我不懂歌舞,也不通琴乐,不如问问我对面这位余公子的意见。”
重曜说:“谢城主定吧。”
萧珏说:“余公子与人今夜到此难道不是为了赏舞听曲?”
萧莲舟朝他二人看了一眼。
谢闲示意伙计将刻着名字的玉牌递过去:“到此不过是图个开心罢了,余公子不必客气,请选吧。”
重曜不想在此事上纠缠,也没细看,随手拿了一只玉牌。
萧珏盯了一眼,默默捏紧拳头。
伙计接过,客气的说:“公子,请随我上楼。”
重曜抬头。
伙计解释说:“轻羽姑娘会在楼上为公子一人而舞。”
重曜:“……”
萧珏:“……”
谢闲笑道:“余公子眼光真好,轻羽可是坊中舞技最好的舞娘,当年一支月影舞不知俘获了多少男儿的心。”
重曜看了萧珏一眼,托词推拒道:“诸位既然都在,我怎好独自上去?”
谢闲说:“不要紧,既然是此处的规矩,余公子且去便是。”
“谢城主,”萧莲舟出言帮他解围:“余公子的意思是,独乐乐不如众乐乐,道不如另选一位舞者,既不辜负谢城主一番美意,也能与两位把酒言欢。”
有人解围,重曜自然顺势默认。
见状,萧珏眼底的怒火蹭蹭直冒,不降反升,连谢闲都感觉到他周身气场不太对,但那股莫名其妙的敌意显然又不是针对他对面那人。
几秒之后,萧珏像泄气般突然问道:“今晚还放烟花吗?”
谢闲反应过来,连忙道:“我马上安排。”
萧珏起身离开。谢闲同跟前的仆从交代了几句,亦起身告辞。
两人走后,萧莲舟瞅着重曜的神情:“余公子,既然此处并无魔气踪迹,不如我们也走吧。”
重曜看了他一眼:“你先走。”
萧莲舟留下付账的银钱,起身离去。
重曜坐在灯火阑珊间,周围人来人往,舞姬在舞池中央翩翩而舞,靡靡之音落在耳里,竟备感凄凉。
他反复揉捏指间的茶杯,直到窗外烟火漫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