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山本意是让人留意采和一家的动静,看采晨今天那一出究竟是真是假,没想到却瞧见不可思议的一幕。
直觉告诉他,这件事一定不简单。他也是前几日上门拜访的时候,听上溪洞府的下人提了一嘴,说是妖界出了个什么宝贝,现在所有人都在找它。长山虽然没见过那东西,但那些反常的,一准儿有猫腻。
本来他还奇怪,白夫人家那个病秧子什么时候长了本事,能将狄林打成重伤,这下子全都解释的通了。
长山思量再三,决定还是请上溪洞府出面。要真是那宝贝,今后上溪洞府必定高看他一眼。就算不是,他长山也能留个时刻将家族利益放在首位的好印象。
他立马亲自赶去上溪洞府,碰了一鼻子灰才见到上溪洞府的一个管事,又折腾了半天,才得见府里的一位长老。长山不得已只好先将所见所闻以及猜测和盘托出,那位长老琢磨许久,又立刻向上禀报此事。这事果然引起重视,上溪洞府当即调派人手前来核实此事。
已经快两个时辰,房里还是一点动静也没有。采和娘亲坐在院子里织布,可她的心思哪里在织机上?采和父亲也魂不守舍的在柴棚里忙活,采和采平干脆坐在旁边发呆。
直到长山领着上溪洞府的人走进院子里,他们才猛然回过神来。
“你又来做什么?若是找麻烦,便冲我来。”采和娘亲浑身防备。
长山扫了一圈,没有发现采晨的影子,视线自然而然锁定在房间里:“采晨呢?”
采和娘亲登时怒了:“采晨已经自伤,你还想怎么样?他现在命悬一线,你竟还咄咄逼人,未免欺人太甚!”
长山道:“白夫人,我这次来不是跟你掰扯这件事。识相的,赶紧将东西交出来。”
采和娘亲愣了一下,一时没有接话。
长山道:“白夫人,你应该知道我在说什么。这宝贝乃是上溪洞府遗落之物,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据为私有。”
采和娘亲一时无法分辨此话真假,只能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不知道?那就让采晨出来,我倒要看看,他是用什么法子打伤我儿?”
白夫人恼了:“长山,你别太过分!”
长山朝身侧的人拱了拱手:“上溪洞府的莫长老亲自来取回遗落之物,白夫人你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怎么做。但若是你偏偏今日犯蠢,那可就怨不得旁人了。”
一道而来的莫长老目光倨傲,冷声道:“我上溪洞府的东西,岂容旁人染指?交出来,饶尔等一命。”
白夫人有些慌了。若是长山为难,她还有信心抵抗。可上溪洞府远不是他们能招惹的起的。看他们此番前来的架势,怕是不达目的不会罢休了。难道那东西真是上溪洞府遗落之物?她不确定。
采和父亲上前赶紧解释道:“长老,您误会了,我们这里并没有你所说的宝物。我们就是本本分分的小妖,哪里敢私藏上溪洞府的东西?还请长老明察。”
莫长老冷哼:“看来你们这是敬酒不吃非要吃罚酒了。”
“长老,我们真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东西,我们……”
莫长老抬手示意,身后的人径直走向紧阖的房间。
采和父亲和白夫人立马拦住他们的去路。
莫长老冷哼:“不是让我明察吗?怎么?不让搜?”
采和父亲赔着笑脸说道:“莫长老,犬子刚受了重伤,性命垂危,正在休养,实在经不起折腾,还请莫长老体谅我们为人父母的苦心。”
莫长老走上前,伸手重重拍了几下采和父亲的脸,冷声道:“体谅?你也配?滚开,否则休怪我不客气。”
采和父亲脸部抽搐,但仍笑着说:“长老,我们确实没见过你说的宝贝。我们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藏私啊。前两日我儿采晨与长山族长的爱子起了冲突,他有些怨气也属正常,可也不能平白冤枉我们呐。莫长老,求你一定给我们做主。”
长山道:“少狡辩了。若非是宝物加持,采晨能将我儿打成重伤?你们真当别人都是瞎子!”
莫长老不屑道:“是真是假,我自会查证。若是你们藏私,下场不用我多说。若是长山胡言,戏弄我上溪洞府,他的下场也不会好过。”
此话一出,不光采和等人,连长山也后背发凉。于是立马极力想要证明自己所言并无半句假话:“长老,东西一定就在采晨身上,我跟前的人亲眼所见此处有异,绝无半点虚言,你千万别被这几个兔妖给骗了。”
莫长老道:“搜。”
“不准搜。”白夫人张开双臂拦住他们,提高声音道。她知道房间里重曜正在救治采晨,绝不能让任何人打扰。
见状,长山得意道:“白夫人,你这是心虚了?”
白夫人坚决的说道:“采晨需要静养,谁都不能进去。”
长山眼底露出阴狠的神色:“莫长老,你看这事……”
莫长老示意,身后的人蜂拥而上。白夫人和采和父亲拼命阻拦,反被打翻在地,摁在地上。采平采和扑上来帮忙,也被打倒。见他们要闯进房间,采和撑着一股子力气爬起来,冲上去抓住莫长老的手腕狠狠咬了一口。
“小杂种!”莫长老怒火中烧,抬手将他甩出去,顺手抽过旁侧之人手中的长刀,劈头朝他砍来。
“采和!”
“阿和!”
只听得“叮”的一声脆响,那柄来势汹汹的长刀猛的被弹开,力道之大,连带莫长老都感到半边身子一阵酥麻。
“谁?”莫长老惊慌之间稳住身形,压抑着愤怒,“出来!”
其他人也都不明所以,警惕的打量四周。
片刻后,院外终于姗姗来迟走进一个玄色身影。
玄袍广袖,银发银面,妖异异常。
莫长老对此人没有任何印象,质问道:“你是何人?竟敢在上溪洞府的地盘上放肆?”
来人站定,衣袍曳地,长发披垂,越发衬得身姿挺拔:“对一个小娃娃下如此狠手,上溪洞府果真威风。”
长山跳出来道:“放肆!识相的就赶紧滚,别多管闲事。”
白夫人和采和父亲都猜不透这位不速之客的来意,也不敢贸然言语,只能静观其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