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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4章 对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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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姚从元果然失望了。

那位传闻要给渝占亭冲喜的姑娘被找到,承认曾受渝氏逼迫,并指证渝占亭恼羞成怒,愤而杀人。与此同时,一个噩耗也随之传来,说是渝氏夫妇以死谢罪,自缢身亡。

姚从元得知此事,当场便瘫倒在地,他结结巴巴的嘱咐跟前的人:“谁……谁都不准将此事告诉师弟,谁都不能告诉他。”

*

冥界,归墟台。

沉光大殿内终日水雾缭绕,水域一望无际,青莲玉立,朵朵莹白。

遥望水中央有一白玉台,四面绕水,无路可通。台上明珠垂挂为帘,间有梧桐风铃,洁白如雪的万年狐裘铺满整座高台。

司渊从殿外款步进来,一道道水幕般的结界相继打开,在他通行之后又瞬间弥合。

他凌空走到水中央,在高台外跪拜之后,这才步上台阶。

白缦自动分开,高台上,明珠的颜色温润明亮又清冷圣洁。

高台中央置一睡榻,亦是重裘相拥。榻上躺着一人,宛若熟睡。榻脚放着两盏较小的明珠灯,刚好能看清四周,不至于太过明亮。

司渊在门口褪去鞋袜,走到榻前,仔细端详过榻上的人之后,这才轻轻掀开锦被一角,视线落在那只布满金色裂纹的手上。他盯着看了半晌,又轻轻将被子掖好,然后像往常一样,起身开始擦拭整个高台上垂挂的明珠。

整个高台有成千上万颗明珠,他每天都要来擦拭一遍。擦过之后,便乘一只小舟去采集青莲上的露珠,最后只留下一盏用来煮茶。

这里的莲花常开不败,每一朵都美的与众不同。但他从来也无心欣赏。今日他带了三只罐子,打算采满露珠就返程。他其实一点也不喜欢喝茶,只不过无论如何他每天还是会煮一盏茶水。

晶莹的露珠一点一点被收集起来装进罐子里,冥界没有日夜之分,却也有温差。而且这里的温差比凡间的温差来的更快。

一点润湿触碰到司渊脸上,像涟漪一样晕开,但他没有感觉到任何不适。紧接着,他就看见无数剔透的水珠从莲花花苞中升腾起来,整片水域香的浓郁,就好像所有的青莲在这一刻释放了它们所有的香气。

它们汇成一道形似流星的尾巴,不约而同铺天盖地朝同一个方向飞去,就像夜空布满闪烁的群星。

司渊立在船头,也好似感应到什么,闪身消失在船上。

整个冥界灵气弥漫,饱含至清至纯灵力的雨珠一颗接一颗的落下来,落地便是一株金莲绽放。

往生路生死桥上,挨挨挤挤的金莲于两侧绽开,宛若一条金灿灿的通途,引着这些魂灵走向来世。

忘川里亦开满金莲,万鬼齐喑,十殿阎君全副武装凌空而立,全都心照不宣的望着同一个方向。

司渊落在高台上,白缦无风自开,他缓缓登上台阶,人影在他眼中一点点清晰。

他立在门口,身体已经先一步做出反应:“司渊拜见尊上,愿尊上永与天地同寿,世与日月同辉。”

重矅背对着他,望着眼前一望无际的青莲:“起来吧。”

司渊跪在地上,神情严肃:“冥界十万将士,愿供尊上差遣,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重矅手指微抬,一道神力席卷而出,所过之处,遇水成兵,皆列阵以待。

司渊怔看着,重矅手指微动,兵士又都化作流水。

他顺手在忘川舀了一盏水递到他面前。

司渊明了,忙乞求道:“尊上……”

“我不希望别人知道我的秘密。”

司渊愤慨道:“尊上,这不公平!凭什么?凭什么啊?”

重矅说:“我以前也生出过这些疑问,但现在你要问我,我会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我不明白。”

“有我在,你不需要明白。”

司渊怔怔望着他,眼底悲凉万分,他知道很难让他回心转意,所以只能乞求:“尊上,我想记着。”

“那会很痛苦。”

“可你都记得啊。”

“我不能忘。”

司渊满腹情绪无处发泄,只能一遍又一遍攥紧拳头:“尊上,求你,求你别让我忘了。”

重矅抬手欲抽他记忆,司渊连忙伏首,以额贴地:“我喝,我喝。”

重矅将手撤回来,司渊走过来端起旁边那盏忘川水,水色在银盏中格外纯澈剔透。他看着自己这张苦涩的脸倒映在里面,继而仰头一饮而尽。

银盏从他指间滑落,司渊仰面倒在厚厚的狐裘上。

重矅说:“睡一觉就没事了。”

重矅抬脚离去,瞬间就消失在他眼角余光中。

司渊怔怔望着屋顶,这一刻,他以为他会想起很多杂乱无章的回忆,可事实上,此刻唯一清晰的便是上一次被逼着喝忘忧茶的情形。

那还是三万年前。

那时的冥界主君还是殊冥。司渊这个人向来不喜与人打交道,因此跟灵泽、稷辛、离昊等人都不怎么亲近。

当时神界盛传神尊待灵泽亲眼有加,或许是出于羡慕,或许是妒忌,又或者兼而有之,一次机缘巧合,他便悄悄跟着灵泽去了一趟苍穹境。

但他并没有看到神尊对灵泽的悉心指点和关照,相反,自始至终只有灵泽独自一人在净初池疗伤。那时候,他就有预感,灵泽也许会死。果然,后来他就陨于神爻山。

这是后话。当时他在苍穹境转了一圈,虽未证实传闻,却无意中窥见修补上清天封印的神尊。

他到现在还记得那天的情形……

那场铺天盖地的血雨落在身上,更落在心上。

他在震撼和惊恐中被他发现,但他并没有责怪他,还取了一盏茶给他喝。

那日他说的话,与今日并无多大不同。

他说:“司渊,记忆是负担和痛苦。”

他说:“有我在,你不用明白。”

他说:“忘了吧。”

……

他伤的太重了,也太累了,又或者他太相信他们这些他一手教养出来的弟子。

以至于让他有机会就像现在这样躺在地上,看着他褪下破损的战甲,看他高大的身躯千疮百孔,宛若蚁穴,看他步履艰难的躺进内室里早已为自己准备好的冰棺。看着万年寒冰从地底漫开长进他全身伤口,将他彻底封冻,等待在寂静寒冷又漫长的日子里慢慢孕育出生机……

那天,他在琼楼玉宇的苍穹境一动不动躺了一天一夜,他想了很多,又好像什么都没想。

直到现在,他也不知道那天他到底在想什么。

“咳……”

他从回忆中抽离,捏住喉咙,手中一用力,偏头便吐在身下的狐裘上。

他凝望着屋顶,突然笑了。

高台下,整片水域青莲摇曳。

*

从冥界出来,小莲立马便感应到重矅的位置。

重矅没提起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小莲也不多问。

重矅把沉睡的小花交给他,小莲发现,不过月余,小花的魂魄之力竟异常充沛。

重矅说:“他的魂魄已经将养好了,你替他重塑躯体,这样就算残魂也能自保。日后若他有机缘,能感应到其他魂魄所在,再引魂归位。”

小莲当夜便用灵藕替小花塑了身躯。

虽只是七八岁的孩童模样,但已经好过巴掌大小。

重矅说:“先习惯孩童身躯,等你能操纵自如,躯体自然会与你魂魄年龄相和。”

重矅休整了两日,小莲这才把最近这一月以来发生的事情告诉他,重矅听过,却并不意外:“这都是小事。”

“那渝公子……”

“这件事的确不应该把他一个凡人牵扯进来,不过这何尝不是一种机缘?他年少气盛,做事莽撞,一味用强,这回就当给他个教训。我在下界逗留了太长的时间,也是时候考虑回去了。”

“可灵主……”

“天意如此,既然觅不到合适的人选,那就等菁英大典之后再说吧。”

小莲隐隐觉得回去之后事情不会这么简单,但无论重矅做任何决定,他都无条件服从。

重矅醒来后,反道并不着急做任何事情,而是生了几分游山玩水的野趣。他们一行三人从南到北,一路走走停停。小花似乎是为了锻炼对躯体的掌控,一路都格外殷勤。

别看他只有七八岁的个头,洗衣做饭,铺床叠被,牵牛喂马,样样精通,连小莲平日伺候笔墨的活儿都被他抢着做了。魂魄之力强劲之后,小花的性子也不再像从前活泼,反而多了几分沉稳,跟小莲道也合得来。

途径沧川,重矅去了一趟渝府,将善后事宜处理后,这才离开。

而另一边,渝占亭还是知道了双亲俱亡的消息,悲痛欲绝,病入膏肓。但他杀人一事证据确凿,无可辩驳,虽有姚平之求情,仍被责以三十重杖。

虽未处绞刑,但对渝占亭的身子来说,重杖一顿无疑也是要命。真要敞开了打,十杖就足以取人性命。

姚从元也多方求情,甚至对三扇门低声下气,指望能保渝占亭一命,奈何都是徒劳。

行刑当天,渝占亭高热未退,悲痛欲绝以至神志不清。三扇门、天枢阁都在观刑。

萧珏本也欲前往,但谢爻突然身体不适,他只能留下照顾他。

萧珏来向青赋拿药,青赋随口说起行刑的事情:“这渝占亭魂魄之力已弱,就算不受刑,也活不了多久了。”

萧珏半天没说话。他想起当初自己也是因此命悬一线,可他愣是将他救了过来,至今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法子。为何如今轮到他自己,他却束手无策?

青赋边拿药边跟他说:“他身上的符文我总觉得在什么地方见过。说起来,我还挺喜欢这小娃娃,有脑子,有本事,没想到却招惹上这种事。他要真死在衍天宗,我还真挺遗憾的。”

萧珏说:“你相信他会杀人吗?”

“我相不相信有什么用?他自己都承认了。就算是一时激愤,失手杀人,也得给人一个说法。嗐,他父母在沧川自缢,如今他这条命能不能保住还两说。有时候,真要感叹一句命运无常,这沧川渝氏,恐怕要就此消失了……”

萧珏心头一震,他突然想起一些事情,那些话语在他耳畔不断环绕盘旋……

【我不是个不开明的人,既然你有更好的选择,我退出。】

【……】

【原本打算这件事结束,便带你去沧川落脚,但我想没机会了。渝占亭是我特意选择的身份,他是沧川渝氏的独子,自小备受宠爱。父母恩爱开明,家庭也和睦,我想弥补你从前的缺失,以为你会喜欢,但我错了,你喜欢的从来只是那个虚无缥缈的谢无涯。我没有期望十年八载,只做了三年的计划,现在看来,我还是想远了。】

【……】

【萧珏,我尽力了。我冒天下之大不韪强求这最后一回,终究还是止步于此。既然是注定的,我认了。】

【……】

【这件事从始至终,过错在我。一错,乌栖镇上趁人之危。二错,罔顾心意纠缠不清。三错,自以为是一厢情愿。凡此种种,不可饶恕。】

……

【从前一切,一笔勾销。过去种种,烟消云散。自今夜起,你我缘尽,永不复见。】

他想,他真的做到了。

对面不识,宛若陌路。

他甚至,没有给他任何解释的机会,就那样决绝而又迅速的退出了他的世界。

就算同在衍天宗,身陷险境,他也从没有想过向他求助。就像从前,已到生死绝境,他也固执的不肯开口。

如果他开口,他也可以为他冒天下之大不韪,可他不开口,这一切的一切,都变得师出无名。

他在心里苦笑,这个时候,他还想什么有名无名?他早就没有资格去计较这些了,拿了药,他转身往山上走。

*

广场上围了不少人,几家弟子都窃窃私语。

单云阁难得露面,今天竟也在场。陵晋因着前些日子公审,吃了不少苦,拖着一身伤由君不器扶着,也在人群里。

“你确定当夜是他救了陵晋?”单云阁观察多日,愣是没有看出这渝占亭半分本事来,现在人躺在刑台上,他再次问明信。

明信原本信誓旦旦,可如今竟也不敢肯定了。

那夜的渝占亭可是具有未曾近身就能碾压他的实力,可这些日子观察下来,别说实力,他就是自理都成问题,这让明信也对那夜的事情起了疑惑。

但他还是肯定,那夜他见到人绝对是渝占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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