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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上你中文 > 神尊他移情别恋了 > 第239章 起风

第239章 起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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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爻同样将衣袍浇湿,在萧珏和姚从元的注视中慨然走进火海。

*

这座老宅占地颇大,又是四面起火,以至于火势凶猛,一发不可收拾。

渝占亭放出神识,很快在内院找到衣袍已经起火的纪惟生。

浓烟滚滚,他在房间里如盲人一般摸摸索索,口里一直喃喃自语。

渝占亭走过来要带他离开,纪惟生却毫无反应。只是指着面前的墙壁自说自话:“这里应该有一个柜子。柜子呢?柜子去哪呢?”

渝占亭手指虚虚一抬,一道金线从他指尖泄出捆住他,化作无形。

渝占亭往外走,纪惟生也被一股无法反抗的无形之力拖拽着往外。纪惟生突然一动不动,木然望着那面空空如也的墙壁,看着自己离它越来越远,黑漆漆的眼珠像是失了所有光泽。

在被带离房间之前,他一双手突然紧紧抓住房门。

他似乎知道自己的反抗无济于事,却像濒死的人在寻求最后的生机。渝占亭没有回头,大步往外。

纪惟生看着火舌从四面八方的窗户钻进来,舔舐着屋子里的一切,不堪重负的房梁摇摇欲坠,他的脑海里反复回荡着撕心裂肺的哭声,而他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手指一根接一根从房门上滑开……

脑海里突然多了许多杂乱无章的记忆。

【……日有所进,月有所长,终有所成……】

【放风筝咯……】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

【……我们明年还会一起看雪吗?】

【会的。】

【……我的医术什么时候才会变得跟你一样厉害?】

【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

【……要照顾好自己……】

【……】

“啊啊啊啊……”

记忆混乱不堪,模糊的面孔在他脑海里时隐时现,他想看清,却怎么也看不真切。他只是看到一个人影离他越来越远,他不知道他是谁,他只知道是很重要的人。

“啊啊啊啊啊……”

纪惟生痛哭哀嚎不止,似乎生离死别一般,手被大火生生烧裂,却仍不肯松开。

渝占亭觉得聒噪,抬手就要打晕他,被赶来的谢爻叫住:“渝公子,何必如此暴戾?纪兄赤子心肠,见到这种场面一时难以自控也属正常。”

渝占亭看着他,眼神淡漠疏离。

“你这般不近人情,着实叫人寒心。”

谢爻走过来,安抚了几句,竟当真有用,人昏了过去,没了动静。

谢爻抱着纪惟生从火场里走出来,萧珏迎上他,见纪惟生没有大碍,又才看向门口,直到渝占亭从里面走出来,他才与谢爻离开。

姚从元差点哭出声,渝占亭去了他身上的定身符,姚从元说:“你胆子什么时候这么大?敢往火场里冲?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跟我干娘交代?”

渝占亭说:“找个大夫。”

姚从元止住牢骚:“纪兄怎么样了?”

“无碍。”

他抬脚往外去,老宅各处房梁上的神力随之消散,巍巍宅邸瞬间坍塌,化作废墟。

*

大夫来看过之后,纪惟生确无大碍。

此番失火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只有人受伤,并无人命陨。

谢爻此人看着大大咧咧,实则心细如发,这几日都是他亲自照看纪惟生,连姚从元都感叹佩服至极。

这几天,姚从元日日还去探望纪惟生,渝占亭却是连面都不露。姚从元专门跟他说:“师弟,人情世故这东西,你跟师兄我学,一准没错。”

但说过之后,渝占亭还是早出晚归,连人影也见不着。

纪惟生醒来之后得知是谢爻救了他,很是感激。谢爻让他多养几日,他却闲不住,立马又将画符的摊子铺开,不过隔了这几日,排队的人突然少了很多,而且,也没再听说城中出现自尽的事情。姚从元说:“这是好事。说明你的符篆起了作用,邪祟被震慑住了。”

纪惟生说:“与我关系不大,本来也就不是邪祟,我想许是他们将我们的话听进去了,开始关心留意身边的人,所以慢慢就不再发生这样的事。”

姚从元表示认可。

晚饭的时候,谢爻喝了些酒,渝占亭不在,纪惟生滴酒不沾,只姚从元陪着喝了几杯。萧珏早早回了房间,独立在窗前出神。

他看上去平静如常,但无人知道这些日子,他矛盾的像是分裂成两个人。尤其是独处的时候,那种感觉更像是深渊一般吞噬着他。

这几天,渝占亭就住在他隔壁,他几乎能够想象到他看书、饮茶还有入睡的模样。可就是这么近的距离,每与他陌生的眼光接触一次,他就觉得,他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

他还记得,他最后一次去找他,他看着自己,就像看着一个陌生人,然后对他说出他从未想过的几个字——莫名其妙。

是很莫名其妙。

他也觉得自己莫名其妙。

很多事情都变得莫名其妙,让他无法理解。

最让他无法理解的是,他明明知道他不是谢无涯,可他却会因为这些事情而烦恼。他以前从来不会因为任何无关的人生出这些情绪。

有人叩门,听动静,是谢爻。

他把房门打开,谢爻立在外面,眼神里带着三分醉意,明朗的笑挂在眼角眉梢,有他喜欢的热烈、不羁,还有他羡慕的飞扬。

跟他记忆里那个人一模一样。

可不知怎的,他突然想起花隐,想起渝占亭,想起那双即使在情动时也平静无波,只是变得更加深邃的眼睛。

“你喝酒了?”萧珏问他。

那个人,从不喝酒。

谢爻进门,走到旁边倒了杯茶喝,萧珏把房门阖上:“明日,我打算再去其他地方查探。”

“查探什么?邪祟?”

萧珏说:“虽然城中之事看似并无不妥,但我觉得,或许是我们忽略了。”

谢爻说:“行啊,你说查就查。从哪开始?”

“死者家属。我总觉得,这件事不是这么简单。”

谢爻道:“尸体都验过了,并无邪祟侵袭的痕迹。”

“也许与幽冥有关……”

谢爻看向他,烛火落在他的眼睛里,明亮又闪烁:“若是幽冥,尸身不会保存如此完好。”

“这也正是让我疑惑之处。可除此之外,还会有什么原因呢?”

谢爻走过来,从身后抱住他,萧珏一惊,就要避开,腰上环拢的手臂却如铁箍一般。他身子绷紧,竟是一动不动。

谢爻将下巴支在他肩上,淡淡的酒气在他鼻尖附近蔓开。他的声音带着酒意和缱绻:“明天再想。”

“那……你回去休息吧。”

谢爻低声问他:“你又要推开我吗?”

“……”萧珏沉默。

谢爻自嘲:“既然如此,又何必与我相认?你不告诉我,我也装作不知,我们就保持这样的默契,不好吗?”

萧珏心头一疼:“不是的……”

“不是?”他轻轻蹭着他的脖颈,鼻息打在他的肌肤上,“那你告诉我,你当初为何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弃我不顾?你眼睁睁看着我在你亲手制造的泥潭里挣扎,看着我向你求救,看着我最终溺死,这就是你对我的感情?”

就像一柄尖刀插进他的心口,萧珏感到心脏抽搐,那是谢无涯的黑暗时刻,也是他最惨痛的记忆。

他像是一瞬坠进深潭,冷水像海浪般淹过来,让他无法呼吸,无法言语:“不……”

“现在,我回来了,”谢爻一寸寸浅吻他的脖颈,“老实说,我根本没打算跟你有任何瓜葛,是你先找到我,招惹我,如今,你又开始跟我玩这一套,萧兰玉,你是不是觉得耍我很有意思?看我为你发疯痴狂,你觉得很有成就感?啊?”

他偏头咬在他的脖颈上,牙齿嵌进他的肌肤。萧珏感到凉飕飕的,一点也不痛。他甚至觉得心脏好受了一些。

“你还记得,你玩弄过我多少次吗?可我都选择原谅你,我以为你总有良心发现的那一天。你还记得在泰安的那年冬天吗?那是最后一个冬天……”

萧珏失神若痴。

“也是我最后一次想听你亲口说出答案。我在想,如果,如果你承认从前的一切,我既往不咎,从此与你归隐山林,不问世事。可你没有。所以,我绝望了……”

萧珏瞳孔微张,原本紧绷的身子陡然软了下来。

他头脑混沌,像是挣扎在现实和幻境两个世界里,分不清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谢爻抱紧他,抵着他耳侧,一遍遍说:“萧珏,这是你欠我的,这是你欠我的。你一辈子都还不清。可我不要你还,我只想要你。这一次,不要再弃我一人,不要再欺我骗我,不要再拒绝我。”

萧珏木然道:“好……”

谢爻将他转过来,亲吻他。他没有动他的银面,只是吻他的唇,耳朵,和脖颈。

他说话算话,没有再拒绝他。

谢爻将他打横抱起来,放到床上,欺身看着他,萧珏宛若失神,没有抗拒,也没有任何其他的反应。

谢爻俯身亲吻他,舔舐他脖颈的伤口,手上开始解他的衣带。

萧珏看着身上这个人,他觉得自己像是做梦。他清楚的知道此刻正在发生什么,可他意外自己的清醒,也意外自己的镇定。

他觉得谢无涯不管要对他做任何事,都是合理的。他觉得,他配合他,也是合理的。只是,他不知道,除此之外,还有什么。

他又想起另一个人。

他觉得不管那个人做什么,他都应该拒绝,这是合理的。他抵触他的靠近和接触,也是合理的。可是,除此之外,还有情不自禁,还有本能反应,还有身不由己。

*

今夜这场雨来的突然,朗晴了许久,原本早就该下。

这场大雨一落,大街小巷的符文狗血都被冲的干干净净。

渝占亭返程遇雨,歇在街角的屋檐下。

大街上空无一人,他负手立着,看这场迟来的大雨。

耳畔有什么动静,他转头,旁边瑟缩着一窝尚未睁眼的小狗,狗妈妈十分虚弱,被淋湿的小狗吱吱叫个不停,雨水飘进来打湿了狗妈妈半截身子。

他化出一柄伞,撑开放在狗窝旁边,替它们挡住飘进来的雨水。

等他直起身子时,大雨中不知何时多了一个孤寂悲怆的人影。

人影走过来,披着满身的狼狈,立在他面前,瑟缩着,颤抖着,湿漉漉的眼睛里满是哀伤,难以言说。银面下,分不清是眼泪,还是雨水在肆虐。

渝占亭递给他一柄伞,他没接。

渝占亭往旁边移了两步,将位置让给他。

他没动。

他无声的立在檐下,任由大雨瓢泼。

半晌,他走进檐下,立在方才他立过的地方。

他望向街巷尽头,望向未知的黑暗,长夜漫漫,雨无休无止,到底何时才会天光大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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