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饶有兴致的打量着他二人:“哦?是吗?那不妨说来听听。”
谢无涯转头对梅雁冰道:“师兄,便由我替你公布,你看如何?”
梅雁冰:“……”
谢无涯张口便道:“枫露、碧云泉、天柱白茶、甘露、舒城兰花、华顶云雾、万艳同悲、兰溪叠翠、金盏莲心、凌云飞瀑。”
谢无涯说完,四下一片安静。良久,才响起一个不紧不慢略显突兀的掌声。
谢无涯看向上方拊掌之人:“我师兄猜得可对?”
那人道:“全对。”
梅雁冰再度微微瞪大眼睛。
“既然如此……”
“你们赢了,理当应你二人方才所请。不过我有一事不明,还望公子明示。”
谢无涯:“请说。”
“这几味茶虽非名品,却都出自偏远之地,得来也极为不易。尤其是金盏莲心、万艳同悲这两味茶,产地更是偏僻。两位公子看起来年纪轻轻,如何会识得?”
梅雁冰也等着谢无涯的答案,实在他也好奇。
谢无涯只道:“如果我没记错,金盏莲心出自云州乌东镇,而万艳同悲,只有安州黄石村有。”
见他准确无误的说出产地,那人又惊又诧:“没错没错,这两味茶可是我让人好不容易才寻得。你们怎会知道?”
谢无涯淡语道:“宗内藏书囊括天下奇品,我师兄他知道也不足为奇。”
那人看着谢无涯,点头:“原来如此。”
“既如此,不知先生可否允准方才的请求?”
那人道:“那是自然。请便。”
“多谢。”
两人随即前往各个房间找了一遍,没想到竟也是一无所获。
这让梅雁冰愈发忧心:“怎会不在?师尊和长意会不会没上船?”
谢无涯道:“既然是来赴盛宗主之约,云泽君断不会无故爽约。”
“可是咱们也没见到盛宗主。”
谢无涯:“方才你可有听到他们说,这茶宴从来不邀仙门中人?”
“好像是有人如此说。师弟,你想到什么?”
“我在想,既然不邀仙门中人,这盛宗主为何来赴会?还给云泽君递了茶笺?他一个只会舞刀弄剑的粗人,什么时候喜欢凑这种热闹了?”
梅雁冰头一回听人形容英明神武、骁勇过人的盛明庭是一个只会舞刀弄剑的粗人。
“不定这压根就是个幌子。”
梅雁冰微惊:“幌子?你的意思是……”
“或许有人冒盛宗主之名邀云泽君赴约……”
梅雁冰一惊。
谢无涯没笃定此事,但显然这个怀疑是成立的。
找了一圈,都毫无线索。
两人只能无功返回舱内大堂。
上方那人依旧温和:“想来两位的师弟应该不在船上。”
梅雁冰上前躬身拜请:“还请先生好好想想,可否见过与我二人装束相似之人。”
那人道:“老夫若是见过,岂会不告诉你?”
这时,他身侧的随从却好似想起什么:“我记起来了……难怪有些眼熟。老爷,好像的确有两个人上过船。”
“你确定?”
“确定。当时我还纳闷他二人为何佩剑。”
谢无涯忙问:“既然上过船,那他们现在何处?”
随从道:“当时我只远远看见他二人随人进了船舱,猜想是与人相约,所以并未留意。兴许是中途下了船?”
“中途下船?”
随从解释道:“晌午时分,船夫们要上岸休息,所以咱们这船靠岸停了半个时辰,兴许那时候,你师弟下船了也不一定。”
谢无涯:“如此,那我们不便多留,叨扰诸位,这就先告辞了。”
主人家发话:“无妨,寻你师弟要紧。借你二位的光,今年这茶宴可算比去年有趣几分。”
“先生客气。”
“谢公子,我姓陶,是个商人,也做茶叶生意。今后若有机会,一定请谢公子品品我那里的好茶。”
“先谢过先生好意。只是在下并不好茶,也无此等雅兴,先生的好茶还是留给与先生投缘之人。告辞。”
“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