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太超乎现实了!”
吴越凝着自己嫩葱般的细手,惊喜之余,更多的是惶恐。
那些人,到时候找不到老太太该怎么办?
换言之,如果发现她就是老太太变的,必定小命难保。这般想着,她压根不敢掉以轻心,索性找了个灌木丛掩身。
此时,守在林口的两位婢女早已神思恍惚。
“庄主会不会有事?”黛蓝很是担忧。
同样不安的湘妃,则没好气地低吼:“乌鸦嘴,或许庄主在散功。”
“那更不得了!”
江湖只知枯婆面目丑陋,手段阴狠毒辣,忌惮她的独门绝技音波掌。却不知每到月圆之夜,枯婆必须散功将宿毒排出,不然便要走火入魔。
每到散功之际,枯婆最是虚弱。身畔若无门人相助,恐忧险境。
黛蓝举目远眺,见深林残阳如血,愈发坐立不安。
“空侗三绝亦至覃州,庄主若真在散功,这种时候绝对离不开人。我去找庄主,你留在这里好了!”
闻声,湘妃旋即不虞:“谁说不去了,就你爱逞能献媚。”
“我懒得同你争执。”
……
两个婢女渐行渐远,身影很快消失在密林中。
幽鸣光黯,老鸦嘲哳。
吴越身上被蚊虫叮咬的青紫,此刻她正用力挠颈,忽然间动作僵顿了。
“怎么回事,难道药丸有时效性?”
视线昏暗,却挡不住触觉。
吴越不可置信地反复摩挲手背,可喜可贺她又老了回来。这灌木丛就不是人待的地方,她长舒一口气,循着记忆折返。
“庄主,庄主……”
听声音,似乎是老太太的两个婢女。
吴越急忙理了理衣襟,挥手大喊:“这里!”
“庄主您没事吧?”挤在前面的是那个瓜子脸。
对此,吴越十分赏识地拍了拍她。
“黛蓝,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服侍庄主上轿!”
黛蓝一向没有湘妃机敏,她性子憨厚,反应迟钝地跪在地上:“请庄主上轿。”
“以后不必如此,我没那么年老不中用。”
“是……奴才知错。”
“庄主,要不要掌她的嘴?”
这个湘妃怎么那么爱挑事,吴越有些看不惯,垂眸朝黛蓝命令:“你扶我上轿,待会贴身伺候。”
“庄主——”
“奴婢——”
“我累了!”
湘妃不甘心地瞪了眼黛蓝,委屈的不行。
吴越懒得理会,迳自上轿,黛蓝旋即跟进。
“庄主要不要喝茶?”
轿内四角缀有明灯,卧榻用具更是一应俱全。
“嗯,给我再拿件干净外衣。”
吴越刚吩咐完,黛蓝就手脚麻利地冲茶,而后跪着为她熏香换衣。
趁这个空当,吴越貌似无意地问:“这次入城,你知道该怎么做吗?”
黛蓝老实巴交的摇头,抿唇答道:“庄主的心思,奴婢不敢妄加揣测。”
“去干什么,你竟然都不知!”吴越佯装嗔怒。
“您受白眉怪侠的邀请,要与他一较高低,顺便……”黛蓝险些连茶壶都拿不稳。
“说下去!”
“顺便查探妙音坊域外宝山图一事。”
其实黛蓝委婉了,那恶贯满盈的白眉怪侠与其长兄黑眉戾侠,屡番强抢民女、烧杀劫掠。枯婆早就看不惯他们,原本不予理会,怎奈兄弟俩有眼不识泰山,竟敢抢婆娑山庄的门人。
狭路相逢,唯有以恶制恶。
黑眉戾侠数日前被枯婆折磨致死,侥幸苟且的白眉怪侠亦逃无可逃,不得已地接下枯婆的挑战。
吴越不知底细,只当是老太太深陷江湖纠纷。因为她虽能感受到体内灵力充沛,却苦于没有实践,岂敢以命相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