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越动作敏捷,单手撑窗轻盈地一跃。
“君……”
望着欲言又止的国师,吴越不由得掌心向上,语气坚定道:“把手递给我!”
南楚迟疑着摇头,对她而言攀上窗台似乎很困难。
“弥葡,请相信我!”
执手紧握,南楚腾地红了脸,幸好有铁面具遮盖。但她仍倍感彷徨,根本不敢爬上去。
“要不我抱你?”事不迟疑,吴越有些焦急。
四目骤交,南楚呼吸异常急促:“做不到,我就是做不到。”
好话说尽,哪怕吴越神色再情真意切,似乎也不能令她信服。到底该怎么办,听着远处传来的陌生声响,吴越强忍慌促,愈发温柔地安抚。
“国师担心什么,要知道我对你毫无眷恋,所以你不必生惧。”
“我知道,可——”
支吾深爱着圣女,南楚比任何人都清楚,然而她额角乌发凌乱地散落,目光依旧低怏迷惘。
“我会在下面牢牢接着你!”
随即南楚深呼一口气,继而脊背微倾,姿势古怪地立于窗台……
“我还是不敢!”
南楚闺房自守久矣,即便现下身强体魄。某些时候,她仍无助地困在过去,她害怕那种喘不过气的感觉。
“相信我,更要相信你自己。”吴越眼神充满了鼓励。
“不……我做不到。”南楚双眸瞬间盈润。
此情此景,看的吴越心里特别不是滋味。她说不出这是什么感觉,只觉得心脏有些发疼。
“没关系,没关系,没关系。”
吴越喃喃重复了三遍,肯定的目光始终落在对方身上。
“人生在世,难免有各种畏惧,其实有些人还不如你!”
“会吗?”
“骗你做什么,你先抓住我的手,来。”
“你当真不觉得我愚笨?”南楚神情黯淡,心绪再度纷杂起来。
听到这话,吴越扬眸灿笑:“弥葡,你熠熠生辉!”
她语气真挚,毫无暧昧之情。南楚眼泪不由得大颗大颗砸落,百般隐忍:“支吾,我跳了。”
“跳!”
下一刻,南楚觉得自己好像一只鸟,振翅翱翔扶摇直上。过往种种,悉数消散在寒风中。忽地一声闷响,两具温热软体亲密相撞,继而密丝合缝。
“谢谢。”
南楚大脑一片空白,心底涌动着陌生的情愫。
软唇划过耳垂,吴越当即心跳不止,嗓音极为沙哑:“不客气。”
静谧的回廊,突然响起急促的脚步声。
“不对劲,撤!”
南楚后颈酥麻,愣怔中被支吾迅速拽起。然而她鲜少疾奔,即便有了健康体魄也不敢放开脚步。因此没跑多远,她便有些力不能驱。
“不必顾我,你先走!”反正那些人的目标不是她。
“要走一起走!”
吴越眼眸深幽,险些将她揽入怀里。
“我会拖累你——”
“我把你带出来,自当护你周全。”
凝着那双带笑的眼睛,南楚羞愧、内疚、复仇、痛恨……汇成一股热流冲上天灵盖。
“再晚就来不及了!”南楚用力一推,哪知反遭桎梏。
“跟紧了!”
吴越执起她的手腕往前冲,半步之遥的南楚视线有些模糊。她一眼不眨地盯着前方,看那人竭尽全力不顾一切。
鲜活,张扬,灿烈。红尘俗世里,倾慕自己的人多如繁星,但却从未有人如此真心相待。
“再坚持一下!”
从前在孤儿之家,方妈妈就是再困难,也不曾将她和弟弟妹妹弃之不顾。如今,她又怎能丢下弥葡呢!
“松手吧!”
南楚含泪摇头,毕竟对方的软唇已经泛紫。
“信我!”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