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外,几兵卒看见这占地为王的一幕,也当没看见,因里头那人来头不小,还是陛下点名关照的,他们可惹不起。
谢闫翘着二郎腿,有一搭没一搭跟几人聊着天,聊了不一会儿,之后,谢世子爷便聊腻了,他别过头,朝牢外的守牢兵卒,扬了扬下巴,问道:“喂,本世子什么时候才可出去?”
二守牢兵卒面面相觑,似在确认可不可以说那一事,但确认没几息,便同他说了,因陛下的旨意虽说是在罚这世子爷,可看上去更似是在袒护世子爷,为不得罪这陛下与世子爷,教陛下降罪于他们,他们便说出来了:“世子爷,您还得等个二三日,二三日之后,陛下会将您放出来的。”
谢闫摸着下巴,突然之间,便想到了他的呼度,话说,他呼度的及笄礼快来了罢?未记错的话……应还有二月之余,那他与阿耶、额格其怎能急着回北疆呢?再怎么说,也得为他们的呼度好好地过完这个及笄礼,再回北疆罢?
……
同年七月,谢知韫生辰来临,这日,宫中不知是何人有意荐之,还是狗皇帝抽了什么风,竟为他在宫中大摆及笄礼,还宴请了不少的达官显贵之人,就似有意予他谢知韫什么面子一般,可素来就没人给他什么面子,更遑论来参与他的及笄礼。
当谢知韫看见谢言真、谢子阳与他的阿耶之时,还有陛下、皇后、长公主之时,便明白了一大半,看来是谢子阳同谢言真安排的,想要作什么?竟还教唆到了陛下跟前?这陛下竟带着皇后与其长公主皆出席了此宴,看来不是给他面子,而是给了那谢言真、谢子阳,还有他的阿耶的面子啊。
及笄礼之上,各座皆满,歌舞尽有。
长公主府的沈曼姝,沈小郡主是同母亲一起来的,若非不是母亲去了,她才不会去那小白眼狼的生辰宴呢。
除她以外,宴座之上,还有将军府的公孙无离与其兄长,东宫的太子与太子妃、家眷,及亲王与亲王妃、家眷等等,以往他可见的、不可见的、见或不见皆可的都来了。
但没有师父。
谢知韫顿觉这生辰宴百无聊赖,更是索然无味,于他而言,过或不过皆没什么所谓了,整场生辰宴之上,他皆如抽光生气的死人,同这些无趣之人走着无趣的过场,只不过,后来因涉及至了师父之事,谢知韫倒有了些个生人的生气。
坐在他一旁的谢子阳见了,低头,垂着轻睫笑了,谢言真收到这一信号,同与他事先演习好那般,偏过头,问道:“呼度,怎笑得如此,可是有什么高兴之事?”
谢子阳有意说得很大声,道:“我们的呼度一开始可不是这般的,额格其你瞧,说到了这中原女子,他便这般了。”
“该不会是……有什么心思罢?”
高台之上的皇帝与皇后,及其周遭贵座之上的人听了,皆不由的揣着些许好奇的心,向那处看了去。
谢知韫见此,面不改色地挡了回去,道:“哥哥,自我幼年被送至东澧为质,没有友人,没有家人,更没有愿拉我出在那个世界之中的一方屋子之人,她是首一个,也是最后一个,她是我的师父,她教我武功护我平安,我甚为敬重信仰于她,她于我而言是友人、是家人,更是我的救命恩人,这般神圣之人,哥哥却要将那类龌龊之想安于其上?哥哥你这般关心我师父,莫不是……哥哥才是对我师父有那般之想的人罢?”
谢子阳被谢知韫这一言噎得红了脸,他不知该如何反驳才尽美,因他确是想将他的师父夺过来,但他并非是喜欢上他的师父了,他就是单纯地见不得他好过,只不过,这二月,他也时不时就去与他的师父相与过了,不是什么善茬,更是不解风情的凉薄之人,她只会杀人,也不可能动情,故,他心中倒是平衡了一些,可此刻的他却不平衡了,毕竟,他不喜被他压。
谢知韫云淡风轻地端着酒杯抿,唇边是一丝讽刺笑意。
谢言真看出了谢子阳的窘迫难堪,她二三言便带过这个谈论的主题,之后,便再也没人用任关山刁难谢知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