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被虔婆安来身边的那姑娘也是,举着酒杯,一直附和着几男子的话,还有意无意垮了肩衣,似在用这类之法挽留客人,不只如此,她口中还道着:“公子,是奴家哪处作得不好,惹您厌烦了么?公子您说出来,奴家可为公子改。”
“还有,那几位公子老爷也很是喜爱公子您呢,都皆欲跟您开怀畅饮、一醉方休,公子不妨给个面子呢?”
任关山懒得推脱解释,一手拔了剑,指向桌上几人,他们见状,吓得面色苍白、大惊失色。
那姑娘更是,被其吓得几乎快晕了过去。
任关山歪了歪头,云淡风轻地道:“现下呢?各位公子爷、地主爷,还需鄙人陪你们喝酒么?”
这一幕动静甚大,吸引了很多台下的旁桌之人,此之画面落入众人眼中,令他们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然要求任关山陪他们喝酒之人,无一不例外,皆吓得连忙摇头,更是在看到了她腰间玉佩之时,惊出满额冷汗,除他们之外的那些人,当见了充州平日里横行霸道、为非作歹的几人这般狼狈之样,心中自是快活,更有幸灾乐祸之意。
……
任关山一摆脱几人的纠缠,便上了二楼。
任关山据方才看见的一幕,一步步拐入了转角,又凭借各厢房的房中之声,寻到了他们所在的厢房,在确认无误之后,她结印作法,隐去自个儿的身影,穿入厢房。
厢房之中,一股刺鼻的香薰扑面而来,方才那虔婆与姑娘身上皆有,想来,应是这春风楼的招牌,任关山没太介然于此,但由于委实是太过刺鼻,她只得用袖口捂住,之后,又将目光转向桌边的几人,他们一人坐一边,身上还各自坐了一娇滴滴的美人,边喝酒吃菜聊天,边勾着她们下巴调戏。
任关山素来没什么耐心,也不欲当他们几人活/春/宫的观赏之人,於是,她便直接施法将他们都放倒,随后,她在门上了一道咒,以免有人突然入房打断,更是图个通衢快捷。
一切就绪之后,任关山方才现形于此厢房之中。
任关山暗聚内力,将额间的彼岸花花印逼了出来,绯红花印骤现,她使此釜底抽薪之法的几成功力,全数集于手中,二手各指尖瞬息冒出缕缕金线,她见之,将其二手伸向桌上几人,指尖弯曲,用此金线抽取他们的记忆。
一幕幕黑白记忆在脑中掠过、眼前闪过,任关山看见了他们的生平过往,在那记忆之中,有圆月的存在。
正如沧妩所调查那般,圆月原名唐平生,是唐家庄长老之女,她自幼便受最为高等的教育,所有唐家庄的弟子皆比不上她,有的弟子会嫉妒她、排挤她,有的弟子则会奉承她、讨好她,被她抽取记忆这几人正为前者,他们毫不掩饰对她的厌恶,即便圆月如何对他几人好,即便圆月如何在她的阿爹跟前求情与夸赞他们,即便圆月学到新剑法分享给他们,那几人皆是如此,从不会有更多的情绪,直到,圆月失踪了。
一幕幕画面至此忽而戛然而止。
任关山以为是内力不够,又使了几成功力,复而抽取,然她的身子却因这逆天之行,受之重创,她耐不住一般地喷了一大口鲜血出来,但她只是随意抹去,不顾身体,欲要继续看下去,只因阿姊的死因线索她还未寻到。
可甫看未几,一道道低喃之声便撞碎了他们的记忆,更撞碎了她的溯忆之术,任关山脱力跪倒在地,又喷了一大口鲜血出来,而她耳边,是虚弱又黏腻的唤声——
“师父、师父……我好想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