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月率先摇头,道:“无事。”
任关山本来还想去趟充州,那地可谓是招兵买马、收之谋士的富沃之地,但现下之况看着,那地恐也已沦陷,不适再去,再加之,历这一事,王禄也该死了,她定要回去亲手杀了他,於是,她回道:“无事,回丰都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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丰都城内,妖魔邪祟四起,姜姒同数十名茅山弟子、朝廷拔来的将士、神域之人一同迎敌,而在这其中,当然也不止什么茅山派的弟子,还有飞花宫、白玉观、青云门等门派的弟子,及几名闯荡江湖的侠客,只一时,丰都便陷入一片混乱。
任关山等人赶回丰都之时,城内已战火纷飞了。
几人见此之状,个个赶忙加入其中,助那已被打成重伤的弟子扶上一扶、挡上一挡,顺道再收上一收那各妖魔邪祟,但只要这场雨不止,那些个因雨水涌出的妖魔、邪祟是不会被灭尽的,然这场雨是为何而来呢?除了皇室之人,无人知晓。
但在场之人,可接触到皇室的人却寥寥无几。
当大多数人皆在降妖除魔之时,而任关山便是凭那可接触皇室的先天条件,在边杀妖边察那王禄所向,在见到他在战场之外同那妖道隔岸观火、添柴加火之时,腾出一手,作法便将七杀与手中的几傀儡送了过去,欲要将二人控之,当然,也不止她一人察至了那二人之向,还有茅山大弟子姜姒、萧先,青云门大弟子林禾、慕七,白玉观大弟子李长安,及将军之女公孙无离,她们皆如她一般,从众多妖魔之中察之二人,她们杀出重围,先后施法,直攻向他二人。
一瞬之间,王禄与那妖道被数人攻之,只不过,先行打到那二人之人的,是任关山的剑,及她手中的傀儡。
王禄被一剑穿心,穿心之后,七杀又自个儿飞回了任关山手中,然那妖道则被数只傀儡控了行动,还未待几人看清那傀儡是由何人发出的,眼前便撞入一少年郎的身影,是茅山大弟子,沈景喻,他将身后的视野全数遮住,似是有意不教她们看那般,除姜姒、公孙无离之外,无人知晓他挡得是何人,他边护着身后之人边道:“那妖道还未死,只被控着了,我等应尽快将其除之,不然,便会有更多灾祸残害百姓。”
沈景喻这一言发出,倒是提醒了在此地的捉妖师们,她们立刻各自施法追向那妖道,而姜姒狐疑地立于原地看着他,公孙无离也是,但她不用过多忖度便知晓,是那蚩尤恶妖,也不知那恶妖用了什么魅术,竟教赑屃殿下对她这般护短忠心。
不过现下,公孙无离不可轻举妄动,毕竟,是在人界,她的能力会受制于此,且,赑屃殿下还在她“手中”。
妖火诡气四飞,雨水潺潺,远方的刀光剑影划破雨帘,闪过众人的眼,姜姒在纷乱的战场之中,问道:“沈邑,你在护何人?是那任姑娘么?是她使的傀儡之术是么?”
沈景喻忙回道:“师姐,你听我解释,她并非……”
姜姒厉声打断:“回答我!”
“……是。”沈景喻回道,但他还欲解释什么,道:“师姐,任姑娘是好人,她并非是师姐眼中那般穷凶极恶之人,她只是一时被邪术迷惑了心窍,师姐你信我……”
姜姒不可置信地笑了,气得红了眼眶,她闭上眼睛,可很快又睁开,眼神又冷又寒心,道:“沈邑,你可知晓,傀儡之术是什么么?那是江湖之上被各门派列为的禁术,好一个迷惑了心窍,我看你才是被她迷惑得昏了头,正邪皆分不清了!”
“我们眼中可容得下一只画皮鬼,为何容不下一因邪术而陷入邪道的女子?”沈景喻不知为何,甚为疑惑: “师姐,我不明白,修道不应匡扶应匡扶的正义么——”
姜姒:“可这般来去自如地操控傀儡,定是修炼已久,如何看得并非自愿,画皮鬼并非自愿成为鬼,也并非自愿杀人,然她呢,沈邑,你敢保证运用傀儡之术这般熟练的她,并非自愿,而是被邪道控制着去修炼傀儡之术么?你敢保证么!”
大雨仍在不止地下着,电闪雷鸣也仍在天上不止地打着。
只不过,沈景喻并不知晓,被他护在身后的任关山,可不介然他为何助她,她只是在想,此刻是杀他的最好时机,只要杀了他,她体内的禁锢便不复存在,此时不杀,更待何时?於是,任关山咔地下拔出匕首,扬手便要往他身体之中刺,雨水顺着她头上的斗笠往下滴落,匕首之上也沾了雨水,簌簌往下滴落,然就在她要刺下去的一瞬,身上的金光符文骤现,她刺向的人也变为了还未死透的王禄。
王禄朝沈景喻几人袭来,任关山二三步上前,护于他身前,匕首径直甩过去,插入他的身体。
之后,任关山又拔剑起决,彻底解决王禄。
下一息,雨雷皆止,妖道同其它因这场雨而来的妖魔鬼怪一刹便烟消云散,众人愕然,纷纷看向了她。
王禄竟才是那罪魁祸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