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关山面不改色,随手甩了几张符过去。
爆炸声与尖叫声在耳边此起彼伏,任关山置若罔闻,烧着符继续往前走,走了约摸一个时辰,方才寻到那谢知韫。
此刻,谢知韫正立于一没有桥的乌色河前,对面的人唤着他走过去,那人看身形,像是女子。
下一遽,他倒是真的乖乖听话了,抬脚便要走过去。
是蛊人,是那苗疆使者特安置于此的。
任关山啧了声,一纸火符径直甩去,砰地一声,火符炸开漫天的火花,佯装成女子的蛊人一刹便被烧为灰烬。
谢知韫僵硬的面色有所纾解,只见刺眼火光之中,一身红衣的女子走至他身边,但她似是不喜欢他,语调很是冷硬。
“谢知韫,你还果真是废物一个。”
闻声,少年看过来,目光呆滞,嘴中不辍地重复着一句话,整个人如若被人控了心神,而他耳边多出的一对灰白耳羽,于火光之下暴露在任关山眼中,她蹙了蹙眉,这是何物?
任关山不禁伸手去触碰。
不曾料,一阵白光袭来,此地所有的一切都快速被其覆盖淹没,与之而来的,是一幕幕支离破碎的记忆碎片。
“王上王上!王后生了!是个男郎!”
“甚好甚好!夫人感之如何,身体可有哪不适?”
“王上,臣妾无碍。”
“那便好那便好,既如此,夫人便为我们的孩儿取个名罢,这类之事还是夫人来得好。”
“臣妾无才,取名之事怎可交予臣妾?”
“暧!夫人莫要妄自菲薄,孩儿既是夫人产出,便应由夫人取名,怎还教我一个都没怎助夫人的闲人取呢?”
“臣妾不才,便让王上见笑了。”
“夫人莫要妄自菲薄,夫人之才,是天下第一。”
“王上少打趣臣妾了,嗯……既是北疆的男郎,那便取名阿木尔[2],愿我们的孩儿平安喜乐。”
……
“这便是我们那传闻之中,一出生便克死了王后的异胞呼度[3]么?看上去似是很好欺负的样儿,不然……”
“我看甚行,我也蠢蠢欲动了呢。”
……
“阿木尔,我们打一架试试如何?”
“我不喜欢打架。”
“你别给脸不要脸,小爷我都亲自来请你了!”
“那又如何?你请我,我便得陪你玩么?世上若皆是这类规矩,那王法是作什么的。”
“嘿——!滚你大爷的[4],今个儿小爷我便让你知晓知晓,什么是王法!”
……
“你这个灾星!孽障!一出生便克死了你阿娜[5],还嫌不够是罢?现下又欲害死你的姊妹兄弟么?!”
“阿耶[6],您错怪孩儿了,孩儿未曾……”
“住嘴!莫要再信口雌黄了,由今个儿起,没我的允许,你不准踏出自己的寝殿,好好面壁思过罢!”
“……诺,阿耶。”
……
“阿木尔殿下,既来之则安之,不必太过忧思于北疆,属下信之,总有一日,我们会重返北疆。”
“荀扵,自今而后[7],中原无阿木尔,唯有谢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