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回身,正准备朝那边而去,却见一个巨物以迅雷不及耳之势从山中飞扑而出,将那人一瞬间扑到在地。
血肉飞溅,獠牙破开皮肉,血腥味瞬间散开。
嗷呜——
花千迷抬眼往上看去。
是狼嚎!
成群结队的狼嚎!
手心下意识握住腰间的刀,却在下一刻被方序推了回去,花千迷不解,却见他并无惧色,那群黑衣人早就被狼群包围,与狼开战。
“公子。”方序的声音中带着雀跃和欢呼,“是主子!主子来了!”
花千迷回头,在满尘风雪中,一白衣身影稳坐狼群之中,风雪不染白衣襟,也不知道他低声说了什么,身下雪狼怒嚎一声,其余狼群对黑衣人展开猛烈攻击。
方序愈战愈勇,在冲开一众黑衣人后终于来到了白衣男子身边。
狼群逐渐散去,应来仙从马车中倾出身来,那白衣人从狼背上跃下。
“阿有。”
应来仙只是作了口型,方知有却红了眼,他疾步而来,在应来仙下马车的那一刻将人拉进怀里。
“来仙。”方知有的声音颤抖又喜悦,“我们终于又见面了。”
他们曾经无数次说过再见,最后再也不见。
他曾无数次来到他的身边,最后天人永隔从头再来。
冷风太过凛冽,应来仙眼眶发红,他紧紧抱住方知有,脑子中却不断闪过这人死去的模样。
他见过太多次了,方知有也知道,他像是察觉到了他的情绪,低声安抚,郑重道:“不会的,这次不会了。”
“来仙,我们一起活下去。”
几人一路畅通无阻歇在了聊州城外。
方序去订了客房,几人舟车劳累实在需要休息,何况还是在冰天雪地里赶路疾行,更是需要养精蓄锐。
应来仙沐浴一番,洗去了满身寒气,方知有便是这时候来的,他进屋后先将药递给了应来仙,轻声道:“配方我跟进了一下,就是有些苦。”
他说着,展开了手心的蜜饯。
应来仙气笑,“我是什么小孩子吗?”
“可不是。”方知有坐在他身侧,替应来仙整理着潮湿的发丝,“我若早点到这,你也少受些苦。”
应来仙笑了笑,他受的苦不算多,也算不得苦,倒是方知有,平白受了连累。
方知有进入正题,说道:“千鹤坊送来的邀请信,三个月后正式举行盟友会。”
“挺好。”应来仙道:“我没参加过,哪怕活了那么多次。”
他从来都没有选择去过盟友会,当然,有时也容不得他选,就像上一次,那个时间段他似乎在云辰皇宫。
方知有欲言又止,他似乎回想到了过去,不忍开口。
“你知道的,阿有。”应来仙将手搭在他身上,轻声道:“娘亲留下的东西不多,大多都销声匿迹了。”
方知有不由得垂眸,看向他那颗鲜红的朱砂痣。
这里原本是白皙无比的。他指尖轻触到那个地方,低喃道:“盟友大会上有吗?”
应来仙神色淡然,很显然他也不知道。只是方知有被这些话拉回了很久的过去。
长叶殿的那位夫人,也曾是江湖奇闻。无名无姓,不知来处,难以窥见其真容。
方知有有幸得见,那是应来仙亲手画下的。
他说怕自己忘记了,需要方知有陪他一块记住。
记忆太深,方知有却记得很清楚,哪怕他与这人同生共死了无数次。
“他会在盟友大会上露面的。”应来仙抵着额头,任由那些附骨寒意蔓延,“人站得高才会摔得惨,我站不高了。”
方知有贴近他,牵起应来仙的手放在唇边,“我陪你一起。”
应来仙心念微动,指尖传来的温热触感无比真实,他在须臾间回想了许多,最后问:“为什么?”
其实他本是不打算问的。他也知道为什么。
应来仙全心全意对待的人不算多,方知有算一个。
生死之交在两人之间体现得淋漓尽致。
若是问他这一生最愧对最放不下的人是谁,他脑海中的第一个念头也是方知有。
方知有拨开他眼前发丝,与他直直对视,笑道:“没有为什么,从来都是我心甘情愿。”
“真心也好,利用也罢。来仙,你的执念在我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