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飞镖穿透木门,越过温照林耳畔,牢牢得订在了应来仙身侧的木柱之上。
而应来仙不偏不倚,却是动也不动,只是微微抬手,便将那飞镖之上的物件取了下来。
温照林心有余悸,问道:“这是?”
应来仙将那飞镖拿在手中,略感兴趣的翻来覆去看了看,“不知道。”
“那东西……”
“温公子。”应来仙的语调温和细腻,但却让人感觉到其中的警示,“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事不过三,温照林深知已经被赶两次了,在这么厚脸皮的熬下去,那不得给自己落下个不好的印象。
虽然他很好奇,也担心流玉瘦雪的安危,但不知怎么的,就是觉得自己再这样待下去是不行的。
“那流玉君子早些歇息,我就不打扰了,明天见。”
应来仙头也没抬,低头琢磨着手中的物件,一枚银色的耳坠,那耳坠的材质也是极好的,微弱的烛火之下隐隐闪着光亮。
仅是见过一次,应来仙也知道这东西是谁的。
他将耳坠用手绢包裹着小心翼翼的收好,这才灭了烛火休息。
与此同时,百里外的沂水城最近聚集了许多人。
哪怕身处沙漠深处,也依旧有不少人冒险深入,可如说真有什么小动静,那也是不敢的,无非就是来打听一些情形,试探一下谈从也的真实想法。
正因如此,刚回到沂水城的陈闻忙地焦头烂额,自家主子当甩手掌柜还是第一回,他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这不,又急匆匆地将手头刚整理好的东西给谈从也送过来。
寻了一炷香的时间,终于在阁顶将人找到了。
“主子,这是今夜入城之人的信息。”
谈从也坐在大开着的窗户旁,玄月当空,清风徐徐而来,这人手中一如既往端着壶酒,仰头痛饮,额间长发挡住了他的半边脸,叫人看不透神色。
但陈闻跟着谈从也许久,便知自家主子的心情不是很好。
“不用管。”谈从也声音低沉,“先随他们去。”
陈闻撇嘴,敢情他忙前忙后的最后没有什么用。
于是他将手中东西放下,像是不经意的提起,“对了,流玉瘦雪已出了榷都,如果行程不错的话,此时应该到了凌云城。”
谈从也偏头,“你说他干嘛?”
陈闻连连低头,只觉得自家主子的目光要刀人似的。
“我这不是自己也好奇么,城主你说,他当真是来沂水城的?”
“不知道。”谈从也少见的烦躁起来。
他得承认,最近这位流玉君子实在是令他心烦意乱,很久没遇上敢这般耍他却还活着的人了,应来仙自带的那种运筹帷幄的气质令他很不爽的同时,也让他意识到,或许只有对方可以解决自己的一圈谜团。
陈闻胆子大起来,低着声音拆穿了谈从也,“明明就很想知道……”
“你若是闲的无事,我看也不必留城内了干脆去外面接情报吧。”谈从也冷声道。
陈闻立马求饶,“没没没,是我想知道,据说今天那应来仙在路上可是不好受咯,他这个点出榷都不是羊入虎口么,你说我们要不要帮他一下,说不定这人良心发现就将线索告诉我们。”
谈从也看陈闻的眼神像在看白痴,“上次的事还不够你长记性的,你当他应来仙是小白兔,人家可当你是傻驴,这家伙说不定正等你上钩呢。”
陈闻挠头,想起自己上一次被暗算的场面,说实话,心里很不服气,但莫名的又没多少气,“也还好吧,这人心机忒重了些,除此之外又聪明又好看的,如果我们不计前嫌的帮了他,想来他也不会以德报怨。”
心机重,那可不见得,谈从也又想起应来仙,两人的接触实在不多,可对方的一举一动他都有所印象,从一开始的设局引他上勾,成功救下燕舟一举多得长叶殿宝藏线索,再到后来拿捏了他的心思而临时反悔,所有的一切都在应来仙的掌控之中,谈从也甚至可以确信,哪怕自己当时不选择帮这个人,应来仙也有足够的办法拿到线索。
这不叫心机深,这叫……
“多谋善断。”谈从也突然大笑起来,“咱们的流玉君子,怕是以为所有事情都在他的盘算之中,是个秘密很多的人呢,陈闻你说,竟然应来仙知道我在查长叶殿的灭门的真相,那他知不知道,这所谓的长叶殿宝藏的虚实。”
陈闻蹙眉,“是真的吧,如果是假的,他又何必大费周章得到线索。”
“你别忘了,得到线索的前提是救下燕舟,虽然我觉得那样的人不会有什么菩萨心肠去救人。”
这陈闻就更不明白了,“城主,若不然我们…”
“不用。“谈从也笑道:“他会来找我的,如果那天的话他听进去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