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聪明。”谈从也道:“咱们的流玉君子,可就在这城里。”
“听说这流玉瘦雪在白云城有处院子,已经打听好了。”陈闻道。
谈从也:“走。”
应来仙晚间的时候回到了自己府上,如今既然已拜别了卫衡,那还有一人是他此行的关键。
接下来,不论是朝堂还是江湖,他都要掌握在手中,这样才足够向那人报仇。
“江妳。”应来仙进院后轻唤了一声,没人应。
他抬眼,就看到了那个前不久才被自己耍了的人负手站在院里,阴暗的眼里全是冷气。
应来仙微惊,而后微微挑眉,主动开口,“谈城主是来找在下算账的?”
谈从也见了那张惊心动魄的脸,即使知道了会是这么一张熟悉的脸,他还是沉溺在了这副皮囊。
“看够了吗?”
美人的声音带了丝冷意,让谈从也立马从那温柔乡中脱身而出,他对视上应来仙丹青色的桃花眼,视线扫过这人眉心的朱砂痣,这人明明什么都没做,但他只要坐在那里,就当得上天下第一美,就能让所有人黯然失色。
“流玉瘦雪,美人如玉面如仙。”谈从也眯着眼睛沉声道:“果真是个好称谓,倒也真是与你衬极了。”
应来仙漫不经心的看着谈从也,“没想到城主竟然是注重外貌之人,在下不才,也就得了这么一副好皮囊,其他可没什么拿得出手的。”
谈从也知道他是在讽刺自己,索性上前一把捏起应来仙的下颚,冷声道:“流玉君子太谦虚了,你能把我耍得团团转,有如此谋略,可千万别妄自菲薄啊。”
应来仙吃痛皱眉,“谈城主,你想知道的事情我确实有线索,但花语阁一事,还不足以和我换。”
“喔?所以你是觉得,我就该被你如此戏耍?”
“当然不是。”应来仙咳嗽了一下,语气却已经平稳,“你想知道长叶殿被灭门的真相,我会告诉你,可你的筹码太少了,一个燕舟还不够。”
“到底是燕舟还是花语阁,你我都清楚,流玉君子这张嘴我可是一点儿也信不过。”
“你已经信了,从你意识到被我耍了的时候,谈城主,你要清楚,现在我才是执棋人,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何如此执着于长叶殿灭门一事,但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除了我,没人能给你回应。”
谈从也不得不承认,应来仙是懂得如何拿捏他的,都是聪明人,都知道对方心里打的什么算盘。
“无非就是我查了十二年的东西只有你这里有罢了,应来仙,回答我以下问题,先前你耍我事,便可一笔勾销,我们重新合作。”
还有这等好事?应来仙可不信,谈从也这人睚眦必报,但他却笑笑,“说来听听?”
谈从也:“世人皆传你从未在江湖中走动过,不知先前可到过雾州。”
应来仙丹青色的眼眸里不带一丝多余的神色,他看着谈从也,淡淡道:“不曾。”
谈从也无缝衔接,“十二年前,卫老先生出行雾州,收了当地一个小男孩为徒,那人便是你,应来仙。”
“十二年前?”应来仙轻笑,“在下如今也不过十九,十二年前的事儿记不清,再者先生从未与我提过,城主这消息莫不是道听途说?”
“是不是道听途说你我都清楚,这长叶殿在雾州,灭门之时是十二年前,而那时的你确在雾州,还掌握了或者看到了什么。”
应来仙不慌不忙回应:“都说谈城主是个剑痴,我看你还很适合去讲故事。”
谈从也语气强硬,“流玉君子不仅长得美,口齿更是伶俐,你在云无有钟希午保着便以为有些事当真漏不出去?”
应来仙能感到下颚传来的隐隐痛感,他轻笑了一下,不卑不亢道:“他钟希午是这云无的三皇子,虽与我师出同门,但还真是不太熟,城主过虑了。”
“是我多想了吗?你为他出谋划策虽然从不在江湖上走动,倒是与朝堂有不少接触,你想捧他到那个位置倒也不必遮遮掩掩,怎么就不好意思说出来呢?一年前雾州巡府贪污腐败一事,朝堂派了钟希午前往调查,那时,你与他在一处。”
谈从也的每个字都说得振振有词,他似乎掌握了十足的证据,此时此刻靠着这点证据要应来仙给个说法。
“怎么,流玉君子是觉得自己干的事情说不出口吗?想捧钟希午,让自己在朝堂占一席之地,你是真觉得龙椅上的那位是一点儿也不知道吗。”
谈从也一字一顿,字字诛心。
应来仙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该怎么做,结局又会怎么样。
他查了几辈子的东西,单论江湖来说这个筹码太低了,他需要整个天下都成为他前进的筹码,让那个恶魔无处藏身,活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
朝堂这一步,是他必定要走的。
不然,结局只会是重头再来。
应来仙沉声道:“沂水城什么时候也插手起朝堂的事了,不论是在下自身的事,还是我与朝堂的挂钩,想来都不是沂水城该站的地方,你究竟想说些什么?若城主大人只是想要知道长叶殿灭门的真相,那大可不必如此。”
谈从也一直眼睛不眨的盯着应来仙,他的眼眸及其深邃,五官坚硬,他又加了几分手上的劲儿,瞧见应来仙不适地皱着眉头。
“这天下还没有沂水城不敢惹的事儿,好巧不巧,雾州就有着许多我感兴趣的事儿,有时候人太聪明了也不是一件好事,流玉君子这样的人可不能太过锋芒毕露了。”
“你也一样。”应来仙毫不畏惧的盯着谈从也。
谈从也伸手轻柔的挑起应来仙的发丝,“戏演多了也会累的,如今你成为众矢之的,往后日子也不会好过,我依旧需要那个真相,如果流玉君子真是个聪明人,该知道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