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
“……”
这里很黑,没有一点光线。
镜瓷什么都看不到,只能保持沉默。
可他能够感觉到对面还有一个人。
森森鬼气包围着他,压制着镜瓷让他怎么都变不回人形。
“你知道这是哪儿吗?”
说话的人笃定镜瓷已经醒了,自顾自地走动起来。
脚步声踏出了阵阵回音,他绕着什么东西缓缓移动。
“其实我很怀念这里,虽然一片黑暗没有光亮,可是我们在这里相互陪伴了几百年。”
他呢喃地自诉:“曾经我觉得这里很大,可现在再次回来才发现原来这里很小,似乎有两平方?应该都不到吧,中间还放了一具棺材。”
镜瓷:“……有意思吗?”
他不明白,“为什么呢,辞镜?我不理解,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被薄骓塞进口袋时镜瓷便后知后觉地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
维持人形时需要耗费部分妖力,他的感知力会有所降低。
变回原型的那一刻镜瓷才发现高铁站里弥漫着一股熟悉又陌生的妖气,只是他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薄骓带他经过那些粉丝时更为明显。
妖气萦绕着这群人,控制着他们追上来纠缠薄骓。
镜瓷这才发现不是错觉,他提醒薄骓,却发现自己被封住了,他无法说话,只能徒劳地震了震。
很快就有东西悄无声息地拉开了拉链,将镜瓷偷走了。
他这才意识到他们中计了。
镜瓷以为辞镜会带去妖市,或是什么人类无法进入的地方,但他一个都没猜中。
辞镜把他带到了一切的起点,厚厚泥土之下的墓穴
辞镜还在绕着棺材移动,所行之处不断碰出金银相撞的清脆声响。
偶尔捡起一些碎裂的瓷片,他无所谓地丢到地上。
“你说当初我们要是被盗墓贼发现会不会更好?”
开玩笑的口吻。
镜瓷不想和他讨论这个问题:“放我走。”
他从角落捡起一个东西,轻轻吹掉了上面的灰尘,“铃铛,可惜里面的铜球掉了。”
“放我走。”
辞镜把铃铛丢到一边,又捡起了其他东西。
时光早已腐蚀了大多数陪葬品,唯一能够保存的瓷器也多有碎裂。
他问镜瓷:“你认识墓主人吗?”
镜瓷尝试突破他留下的禁制变回人形,不肯再回答他。
他不回答,辞镜便自己回答:“我也不认识呢。”
神经病。
镜瓷心里升起层层无力,他能够感觉到这道禁制的修为在他之上,单靠他自己无论如何都无法解开。
“你到底要做什么?”
镜瓷已经没有耐心了,“我和你解释过很多遍了,我们之前没谈过,我化形后一直在鬼屋做NPC!”
“他、不、是、渣、男!”
辞镜:“……我听到了。”
他笑了一下,“你小声一点,这个墓头顶还有缝,等会土掉下来我们又可以继续埋几千年了。”
“那你放我出去。”
辞镜斩钉截铁地拒绝了:“不。”
镜瓷气笑了,“执迷不悟。”
辞镜轻轻敲了一下木质的棺材。
“其实我一直很好奇这具棺材为什么千年不朽,毕竟远比它坚硬的我们都有了裂缝。”
指甲在木头上刮出难听的声音,“而且上面的黑漆都没有掉,这里面装的究竟是谁呢?”
“死人,你管它是谁,反正是死人。”
辞镜嗤笑一声,“可是镜瓷,你要是能看见的话就会看到这具棺材上全是符咒。”
镜瓷气急:“你给我一点光我就能看见了。”
“我不想给你,”辞镜故意惹他生气,又泰然自若地问,“你猜这些符都是谁画的?”
和神经病说不通。
镜瓷后悔自己搭话了。
他选择继续保持沉默。
“其实我一直很好奇为什么这里一直都没有被发现,毕竟它就在首都郊外,甚至这么多年征地都会莫名其妙地绕过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