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嘿,棒棒糖!
还是他最喜欢的柚子味。
这味道可不常见。
难道是穿书局见他英年早逝太凄惨,特意准备的?
陶柚仰头望向窗外遥远的天边。
总之,谢了。
他拆开包装,一口含下棒棒糖。
楼梯尽头直直通向后院。
推开那扇玻璃门,宽阔的浅草坪和鱼塘映入眼帘。
陶柚这才明白,自己走错了。
要去客厅和正门应该不能走这道楼梯,难怪他说怎么一直没出口呢……
陶柚转身,下意识想原路返回,却又在两股战战和高耸的楼梯前怂了。
好累。
不想爬。
他望向辽阔的庭院。
条条大路通罗马,平地总比爬坡强。
哪个大户人家不是东南西北好几个门,后院肯定也有出口。
陶柚咬一口棒棒糖,径直迈步进了院子。
现在是暑假,盛夏午后的阳光格外刺眼,陶柚在毫无遮挡的草坪上走了几分中,被晒成了眯眯眼。
他垂着头,一边加快脚步一边暗暗琢磨以后该怎么办。
他看这本小说时已经快猝死了,人都是晕的,那1800章的神经病剧情基本没记住。
更何况……
陶柚眉骨下压。
正文开始的时间是十年后。
男主和反派二十八岁那年,他被反派设计家破人亡,遂展开复仇。
但现在是十年前。
他们都还是即将踏进大学校园的,天真愚蠢的准大学生。
书里对这十年间的内容几乎没有描述,只有改志愿这一点,作为男主和反派的第一道裂缝被略微提及。
所以真就抓瞎式穿书?
好歹给个目录不是?
啥都不给就别怪他自由发挥了哈。
就是变成个哑巴着实影响发挥。
陶柚咬碎棒棒糖,烦躁地摸了摸脖子,喉结下方有奇异的触感。
是医用的胶布贴。
他手指一顿。
合着不是被毒哑的。
是做了手术?
“——呀!stop……停下!”
远处传来一阵喧闹。
陶柚眯着眼睛看去。
被烈日烤得反光的鱼塘边,一只大型犬正将一个小男孩扑倒在地。
小孩看上去还是小学生,大狗体型几乎是他的两倍,被压倒后毫无抵抗的能力。
恶犬凶猛顽劣,眼看就要咬上小孩脆弱的脖颈,小孩偏头躲避,差点翻进没有围栏的鱼塘。
陶柚心猛地一提。
谁家遛狗又不拴绳!
小说里也这么没素质吗?!
陶柚虽然英年早逝,但深受社会主义的熏陶根正苗红,在校是优秀少先队员,在岗是先进模范。
眼里揉不得沙子。
何况是恶犬伤人这种令人发指的残暴事件!
“住口!”
陶柚厉声喝止。
空中飘荡两声嘶哑的气声。
“呜……”
陶柚呲牙咧嘴捂住喉咙。
好特么痛啊!
讨厌当哑巴!
恶犬攻势愈发猛烈,陶柚来不及多想,拔腿狂奔。
烈日下,他正对着恶犬,抬腿就是暴击。
千钧一发之际,恶犬却停下了。
“??”
陶柚眼睁睁看着它用头顶蹭了蹭男孩的下巴,一人一狗滚去一边。
然而踢出去的脚收不回来。
风和日丽的下午,风平浪静的庭院。
空中蓦然腾起一道英勇的身影。
陶柚宛如逐日的后裔凌空跃起,在鱼塘上空劈出一道彰显优越韧带的竖叉。
咣当!
水面炸鱼。
陶柚:“!”
陶柚:“啊呜呜呜呜……”
无声的泡泡顶出水面。
咕噜咕噜……咕噜……咕……
好深的塘。
们有钱人是在家里开了口湖吗!
穿书未捷身先死。
陶柚悲哀地想着。
一天之内死两次,节奏这么快,总感觉下一秒还能重开。
难道这是本无限流复仇文?
显然他高估了这本书。
彻底没入水面时,陶柚被人抓住了。
还不止一个人。
水面上,仿佛有条八爪鱼将他四肢紧紧钳住。
下一秒,陶柚被七手八脚拔了出来,瘫在池塘边像一条翻肚皮的鱼。
炫目的烈日中,他恍惚看见了慈祥的孟婆。
“咳!”
水呛出口,喉咙火辣辣地疼,孟婆又消失了。
“还好吗?”
“小柚老师怎么样了?”
“小心点!别碰着人家喉咙!”
身边围满一圈佣人模样的人,有男有女,个个面露慌张。
陶柚想说没事,但喉咙痛得要命,只得皱眉摇头。
裤子口袋里有什么东西在蹦跶。
陶柚手腕发软地一掏,居然掏出条火红的小锦鲤鱼苗,吓得他两手一翻。
小锦鲤落到地上,噼里啪啦翻着肚皮,仿佛在跟陶柚比谁更凄惨。
“哟,这小苗苗怎么也出来了?”
佣人抓起鱼苗,利索地扔回塘里。
“我家亏待你了吗?”
一道冷淡的声线传来。
陶柚抬头。
佣人堆出的人墙后,裴于逍站在那里。
少年穿着质地柔软的短袖衬衫,垂眸看他的眼神却疏离冰冷。
池塘边的狼藉没有一丝一毫沾染上他洁净的裤腿。
他右手牵着一名小男孩,眯眯眼厌世脸,小眼睛里露出震惊与疑惑。
再右边,是那条“恶犬”,此刻乖巧蹲坐,瞪着委屈的豆豆眼。
裴于逍:“用得着你自力更生抓鱼吃?”
陶柚:“……”
陶柚猛地咳嗽起来。
池水呛进喉咙,连咳嗽的声音都嘶哑低弱。
他肩头颤抖,颈侧的皮肤轻薄涨红,凸起的青筋清晰可见。
剧烈的咳喘下,喷出几滴带水的血沫,当即两眼一翻,不省人事。
“哥!”
小男孩猛拉裴于逍的手。
裴于逍也是一震,先前还漠然的语气微微变调。
“搬进去,”他招呼人:“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