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天气怎么样?”沐明一脸笑容走进实验室,右手拿着信封,放在背后。
纪伦坐在显微镜旁边:“大风沙天……你说呢?”
沐明轻轻把头放在纪伦肩膀上:“你猜猜我有什么好消息?”
纪伦:“什么好消息,我跟你的结婚证?”
沐明扇了他脑袋一下:“死流氓,你在想什么?”
纪伦摸了摸脑袋:“你好好说话,我这颗脑袋可是很贵的。”沐明打开信封:“是毕业证。”
他的眼里划过一丝失落:“恭喜你,毕业快乐。”
“怎么这么伤心的样子,一点快乐的意思都没有。”沐明嘟了嘟嘴,背过身,“你不开心就算了,我找实验室其他人。”
实验室其他几个全是男生。
纪伦刷一下转过身:“我真的为你感到开心!”
“鬼才信呢。”沐明转过头,“善变的男人。”
“不是……我刚刚只是想,以后没这么容易见到你了!”纪伦扔掉他的资料,噌地站起来。
“好吧,原谅你一回。”沐明嘴角一翘,“明天我就去首都医院当主刀医生,还是个主任。”
纪伦笑了笑,正色道:“首都?可是这里是不冻港……我以后见你一面要多久呢?”
“纪先生……我都等不到你一句真情流露的开心嘛……”
纪伦笑起来:“开心,当然开心,我晚上带你去全市最好的餐厅好好吃一顿。”
“我现在就得走了。”沐明收敛了一下,“因为首都缺人。”
纪伦一愣,还没等他回过神,沐明就抽身匆匆离去,诺大的实验室,只有他一个人穿着白大褂,和白纸资料,和不冻港冬天留下的雪地,和他的心一样空空如也。
他想他应该再说点什么才对,他早应该知道她今晚走的,但是最近总是忙于实验——他突然想起什么,快跑几步走到进门的储物柜,慌里慌张从衣服中找到通讯器,调出昨晚沐明的留言。
我明天就要拿到毕业证了。
在吗?
首都医院明天早上就有人过来带我走,我们要分开了。
我明天早上去实验室找你。
看到消息回一声。
保持联络。
通讯器从纪伦手中滑落,他昨晚在首都郊区,那边屏蔽信号,出来后又没有听到通讯器的声音。
他一拳狠狠砸在储物柜上。
“草!”
陆景恒招呼了几个仿生人,把货箱一点点拉到监狱楼顶,找了一条稍微宽一点的裂缝,从腰间找了一把刀,插了进去,划开,留出一点空间把手伸进去,使劲把箱子往上掀起来。
箱子表面的沙子随着震动幅度被抖了下来,像层瀑布。
一货箱都是营养液,但这次只有一箱,完全跟不上那群怪物的消耗速度。
这是摆明了拿他们做实验,筛选人种。
陆景恒咬了咬牙,如果直接当着他们的面分营养液,搞不好会被愤怒的人群撕碎。
他一屁股坐在地上,沮丧的抓了抓头发,抓出一把灰,还只是简单预算了一下囚犯的量,他自己那份还没算呢。这荒山野岭,遍地黄沙,靠自己是不会在土地里找到吃的,但也休想靠外力运送食物进来。言外之意,狱警也可以说是变相坐牢。
但是也可以拓展一下,万一他要实施什么道德败坏的事情,他也是不受监管的。
毕竟有权利监察举报他的另外一个同伴,昨晚已经挂在监狱墙上自杀了,已经被风干的尸体,联系着被风沙侵蚀的绳子,还挂在墙上摇摇欲坠。
既然他们要筛选,那就让他先筛选一波好了。陆景恒把帽子戴起来,站起来抖了抖身上的沙子。
让仿生人下去拉了两个人上来,地上划了一个足够大的圈。
“听好了,你们现在对打,出圈会遭到死刑,输掉会提前执行死刑,赢的那一方就可以享受营养液,明白了?”
两个人一脸狐疑地看着他:“监狱长,这是什么规定?”
“这是……上头的规定。”陆景恒笑了笑,“另外,不准质疑我,质疑也会被判死刑。”
两个人迟迟不动手。
“你们以为这样能解决问题?我会把你们两个人都干掉。”烈日照到陆景恒的头顶,一片阴影打下来,人们看不清他的表情,一切突然变得清晰又迷离起来。
恒星落了下去,血液从上面流到下面,三楼的人可以可怖地看到,粘稠的血液从台阶上缓慢地一滴滴落下来,粘稠沉重,在夕阳的照射下,鲜红的颜色平等刺激每一个活人的视觉神经。
囚犯们一下沉静下来,黑暗的牢房沉默的可怕。
陆景恒指挥那群仿生人把死亡的尸体丢到峡谷深处,这里荒到连乌鸦秃鹫都没有,没有生物会去清理尸体。
活下来的人单独住在一楼,但他们不知道为什么,变得非常安静。
这个残忍的计划执行了一周,人数起码消减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