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前赐婚的圣旨到达剑南时,顾明远正与顾晏舟操练完士兵。
“爹,如歌与太子成婚,到也是好事一桩,背靠着皇室,日后您就不用担心娘亲与如歌在京中受欺负了。”
可顾明远仍旧蹙着眉头,并没有想象之中的欣喜。
“爹可是担忧如歌嫁入皇室之后有更多的明枪暗箭。”
“唉——,正是,尤其似玉的死还与太子有关系,这其中牵连更甚,难保那些躲在暗处的臭虫看见如歌与太子之后又会有什么动作。”
“爹,圣旨上不是说,可以准允我回京吗?不如我借此带一支精锐小队回去,府上多拨出些暗卫跟在如歌身边。”
“即便陛下圣旨之中没有提到让你回去,我也打算上书让你回去的,这次就按你说的做,你先带一小支人回去,看看京中情形如何,若有情况随时与我书信来往,等到大婚之日我再做安排。”
“儿领命,此刻便收拾行装准备回京。”
“小心些,注意安全,回去之后听你娘的话,顺便再代我向你娘问安。”
“知道了爹,要不这回的书信就交由儿子替你送回去?”
顾明远闻言轻笑,握拳轻轻敲打顾晏舟的肩头。
“这次的已经送回去了。”
“那好吧,儿子告退。”
顾晏舟挑眉转身缓缓离开,心中默数着。
五,四,三……
“等等——,出发之前来找我一趟。”
“遵命——,爹放心,我绝对把信安全送到娘手中!”
“路上不许偷看!——”
“这个保证不了!”
……
顾如歌回到家中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府上已经点灯。
“娘子,好香啊!今日晚膳一定炖了鸡!”
“馋瘾犯了吧,那我们就比比谁先到?”
“好啊!三,二,一,出发!”
秋稚一贯爱在这种比赛中赖皮,顾如歌望着她离开的身影笑了笑,疲惫渐渐散去,不紧不慢的走进屋中就看见一大桌的菜,有鱼有肉,贯是她兄长爱吃的,难道她兄长回来了?
“回来了?害我们等了好久,唉,这个回来了,那个还没来,既然你迟了,就罚你去后院将你兄长叫来。”
“兄长?兄长真的回来了?”
“是的,他方才转到后面去了,本想着等你回来后就吃饭,可你回来了,他却迟了,你去叫吧。”
顾如歌没有丝毫迟疑,提起裙摆就往后院跑去,这几日学的礼仪端庄全都抛向何处。
顾晏舟长她三岁,自她与似玉及笄之后便随父亲在军中历练,父亲任职剑南后连家都没有回就去了,整整三年都没怎么见过面,更别提好好坐下来吃饭叙话了。
她的兄长相比于上次数箱的头面首饰,确实是不一样的惊喜。
顾如歌想也不想的冲着似玉的屋子就去了,她知道她的兄长回来后一定会去看似玉的。
“吱呀——”
门被推开,顾晏舟回首,顾如歌焦急的神色还没有缓和,眼泪渐渐盈眶。
“兄长……”
顾如歌哽咽着扑到顾晏舟怀里。
“兄长,我好想你……”
“好了好了,我已经回来了,不许掉眼泪了,眼睛肿了,就不是漂亮的新娘子了。”
顾如歌止住自己的泪水,抽抽巴巴的从顾晏舟怀里出来,仔仔细细的抓着顾晏舟看了好久。
眉眼深邃没变,也没有什么伤疤,黑了些,仍旧是三年前离家之时剑眉星目、硬朗锋利的少年郎。
“还好你没事……”
“你兄长我怎么会有事,别瞎想。”
“可惜,似玉看不见了,她出事之前还说着今年若是你再不回来,她就偷偷去剑南找你。”
“……她找了的,阿娘来信之前我就梦到你们了,像小时候一样,阿娘坐在院子里补我坏的衣裳,你在看书,她追着我让我教她爬树……”
“兄长真幸运,我一次都有没梦见过她……”
“别难过了,似玉最怕你伤心了,你是来叫我去吃饭的吧,正好我也看完似玉了,我们回去吧,别让阿娘久等。”
“好。”
二人并肩而去。
……
“我看那房中有许多稀奇古怪的小玩意,还有新鲜的山花,想必是你准备的吧。”
“似玉一贯喜欢那些,我若是出门遇上了就替她带些回来,阿娘也常常做她爱吃的东西来看她,还说等天冷了要为她准备些厚衣裳。”
“我这次回来带了我少时学射箭的第一把弓,她总想学射箭,爹爹不许,一直没机会送给她,今天终于送出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