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记得从松云寺回来后我病了一场吗?那日与你分开后,我在山中寻你不到,便坐下休憩,就看见了他们二人,听到太子殿下唤那人弟弟……”
顾似玉沉默不语,若有所思。
“所以即使病好之后,我也依旧惴惴不安。”
“既然如此,那我便就不怕与太子殿下继续做朋友,他也是双生子,他就算发现了我们,也不会说出去。”
顾如歌不可置信的看向一脸坚定的似玉,她没想到自己说出来的话不仅没有劝阻似玉,反倒助长了她。
“顾似玉,你有没有想过,就连我都能撞他们二人的谈话,其他不愿支持太子的党派又怎么会不费尽心思找到太子的把柄,你可想到事发之日,你我之事又如何瞒得住,我们整个顾家又会落得怎样的下场!”
顾似玉沉默不语,渐渐垂下头,良久良久。
“我有些累,你先回房吧。”
“似玉……”
“你回去吧,我好好想想,你也不要来打扰我。”
顾似玉已经听不进任何话了,顾如歌只好离去。
房门合上,满院寂静。
左丞府上倒是不一般的热闹,徐晚竹将抄好的女德递交给皇后娘娘派来的女官,便去找自家爹爹解除禁足。
“你就继续去跟着,不要打草惊蛇,尽量把证据拿到手。”
“是,那松云寺……”
“留个眼睛就行。”
“是。”
蒙面人闪身消失的那一刻,房门被推开。
“爹爹。”
“女儿见过爹爹。”
“都抄完了?”
“那是当然,爹爹,皇后娘娘就只罚了我抄女德,您非要再加上一个月的禁足,本来抄女德就没能去寒食节见太子殿下,这一个月也不知道要错失多少于殿下见面的机会,爹爹~”
“你快消停吧,你此番在宫中为难剑南那节度使之女,已经在皇后心中失去了好印象。”
“好印象有什么用,难道对于皇后娘娘来说爹爹您能提供给太子殿下的支持不是更重要吗?”
徐左丞惊诧地看向满不在乎的徐晚竹。
“那你可知我们徐氏与贵妃母族更为交好,为父也早已将赌注压在三皇子身上。”
“爹爹要帮谁,于我而言并不重要,现在在太子之位上的是现在的太子,那我就要做他的太子妃,若是三皇子做了太子,有爹爹的支持在前,我也一样能做太子妃,对于女儿而言,谁是太子不重要,我是太子妃才重要。”
徐左丞与自己女儿相对而视,一切都在不言语间。
有人野心勃勃,也有人踌躇难行一步。
整整三天,顾似玉都没从屋中出来,顾如歌也不敢上前去打扰,只能坐在床边远远看着那扇紧闭的屋门。
“娘子,今日的早膳吃了。”
不止今日,每一顿被送过去的饭食都吃了,这大概是最好的消息了。
“下去吧,午膳也备上一些她爱吃的,今日我就不看着了,母亲那里都快瞒不过去了,我得去母亲那里吃。”
“是。”
可就是这一顿没看的午膳,发生了意外。
彼时顾如歌正同夫人用膳。
“也不知你们姐妹二人是怎么了,活了十六年第一次生出这样的嫌隙,姐妹之间总归是没有隔夜仇的,我也不知详情,不好说和,你们二人尽早解决。”
“是。”
顾如歌自己也犯愁,饭没吃几口就打算离开,却见秋稚急急忙跑来,附到她耳边说顾似玉不见了。
手中的碗筷也放得东倒西歪的,拎起裙摆就跑了出去。
“做什么去!跑慢点——”
顾如歌此刻心中只有似玉又跑出府去见太子的猜测,完全不管自己是否还是端庄守礼的娘子。
“跟着似玉的侍卫可有跟上?”
“没有,鸣珂说他去坊市中找了一圈都没看见人。”
“什么时候不见的?”
“……大概一个时辰前……”
顾如歌停下掩面,仔细思考顾似玉的去处,最终得出了另一个地方,松云寺。
“娘子……”
“去拿帷帽和面纱来,让鸣珂继续在坊市中好好找找。”
“是。”
顾如歌换了身平日打拳的窄袖劲装穿戴好帷帽,拿出爹爹送给爹爹送给她与似玉积的匕首别在腰间。
“娘子是要去何处?竟拿出了这个。”
“秋稚,若是娘亲问起,就说我们二人外出了,有人跟着,不必担心。”
秋稚都还来不及应答,顾如歌便夺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