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笑了。
司娇娇脸上也有了笑模样。
“阿姐,你没有想问我的吗?”
司娇娇双手并在一起,乖巧的放在桌上,有些惴惴不安。
她脸颊微微有些刺痛,此时她也顾不得去管。
她那点事,昨日连说两遍。
心里却没有她预想的放松,反而更像是吃了什么药一样,吞吐再多,都无法愈合心中的伤痛。
越说越无味。
倾诉后迎来的是铺天盖地的空洞。
让她迷茫又混乱。
“娇娇儿想与阿姐说什么?”
司雾沅挽起衣袖,斟了杯清花茶。
双指轻轻移到司娇娇面前。姐妹俩之间,那双原本淡薄的眼睛也变得明亮:“娇娇儿说什么,阿姐都洗耳恭听。”
司娇娇轻叹了一口气,身子往榻子后面移动,直到自己半卧在上面,撑着脑袋眼巴巴的望着她姐姐。
犹豫片刻。
她一个打挺坐了起来。
反复的话,犹如茶壶倾水直到肚子里没了东西,这才偃旗息鼓。
“你做的很好,娇娇儿。”
“面对负心人,不应让自己的爱再在他身上停留片刻,无需多言千刀万剐方是痛快。”
“一言保身,二言抽身。”
司娇娇正视这司雾沅,看着她与自己说话。
像是过了很久很久,她的眼睛多了几分迷茫。
好像明白了什么。
生疏。
似有似无的生疏感铺天盖地的向着司娇娇席卷而来,叫她心口刺痛。
“阿姐,我能说吗?”司娇娇垂着头,她好像被抛弃了。
“想说什么?阿姐在。”
司娇娇眼圈一红,喉头酸涩酸涩,硬是叫她咽了下去,苦的她皱着眉。
“姐姐。”
“你们怎么了?”
“你们怎么了!”
司雾沅没有丝毫不解,只是轻轻挑眉,随后舒展笑颜:“娇娇儿,莫要瞎想,家人同往日一样。”
不知那句话刺激了司娇娇。
她猛的坐起身来抱住头:“不一样!不一样!!”
司娇娇的声音有些尖锐,呐喊着她内心的崩溃:“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你们为什么都这样!”
“娇娇儿!”
司雾沅被司娇娇吓到,连忙起来越过香炉将人紧紧的抱在怀中,怀里的人挣扎的厉害,却在手摸到司雾沅小腹之时安静下来。
司娇娇将手搭在哪里。
眼神空荡悲哀。
眼泪无声的从眼里顺着鼻尖落在司雾沅的前襟。
“阿姐,你们是不喜欢我了吗?是不是我丢人了,是不是我惹了错,给家里带来了丑闻。”
“是不是我已经是寡妇,便不应该在回家来。”
“阿姐,我是不是拖累了家人,拖累了你......”
“阿姐,你们从前不这样的......”
司雾沅纤细的手臂来回安抚着司娇娇的后背,手腕上的白玉镯发出碰撞清脆的响声。她声音上扬,有些严肃:“娇娇儿,你怎会如此想自己。”
“可是——”
“可是——”
“可是我说了,我死了,我又活了.......你们.......”
“我死了!我死了呀!!!”
“你们太平静了。”
是的。
三次对话,都太平静了。
司娇娇思绪飘远,若是在以前,她若是出个什么好歹,母亲定会从头到脚将自己检查一番,像是过筛子一样,家中每个人都将她筛查一遍这才罢休。
但是这次不一样。
大家的言语都在肯定她的作法,好像是让她一人成长一般。
她能切身处地的感受到这中间的不同,能察觉到这里细微的变化。
“你们都说我做的好,都说我厉害,可是阿姐,我死了!我死了啊啊啊!你们是不是都以为我说胡话,都以为我又寻了理由来骗你们!”
“为什么!”
“是哪里出了错!”
司娇娇抱紧了自己,突然觉得这里无比的陌生,或许是她心中压抑需要发泄,或许是刚才胡嬷嬷刚才让她坐外堂的话,伤了她那点点自尊心。
司雾沅眼波微动,那情绪又被长长的睫毛遮挡藏住。
千言万语,汇成一声叹息。
抚摸上司娇娇的发顶指尖轻轻划过那发鬓上的小素珠:“娇娇儿,你从来不是家中的拖累,你是家中的珍宝。”
“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