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无幻束手无策,只能焦急地在房间内来回踱步。尹封师叔尚在秘境内寻药草,她已经发去讯息,情况紧急唤他速速归来。
殷宁抓着任之恩的手,依旧搭在昏迷的人的脉搏上。但由于此次太过突然,师尊还是在她眼前毫无征兆地倒下的,所以这次,她无论如何都汲取不到一丝一毫的安心。
于是她学着之前沈无幻的动作,悄悄往师尊的身体里运输灵力。不知道这样会不会让师尊好受点。
但殷宁的修为实在是太过低微,没多久便累得满头大汗,眼前发虚。
沈无幻瞥见殷宁的脸色,心急地狠狠拍掉她的手:“快停下!”
“金丹受损没法储藏灵力,你这样是白费力气,反而会把自己累垮。”
殷宁这个蠢货,到底有没有常识!自己只是炼气的修为,还是魂力不足的体质,竟然敢毫无节制地向外输送灵力?
她到底知不知道,以她的水平要把散出去的灵力重新修养回来有多困难。躺下一个还不够吗,殷宁再凑热闹倒下就是添乱了。
殷宁咬着唇不说话,内心焦虑不安。
她一个闷头钻在赚钱里的现代芯子,怎会知道这些,就算灵力疏散,身体被掏空的感觉不好受,但她也想试试,哪怕只有一点点效果呢。
这几日,她放松了警惕,天真愚蠢地以为师尊的伤势在渐渐转好,甚至今天都没有照看师尊,留下她一个人,自己跑去忙着售卖掌机的准备工作,要是按照原本的安排,她晚上才会回清风阁。
如果师尊没有叫她回来,她会不会自己一个人晕倒在冷冰冰的地上无人知晓。
一想到有这种可能,殷宁就受不了,难受自责极了。怪她太大意,也许师尊晕倒并不是毫无征兆,而是平时有一些细节她忽略了,没有留意到。
甚至前两日她还让师尊舞剑!都怪她没有照顾好师尊。
殷宁垂着脑袋,仿佛细弱的脖颈支撑不住沉重的头颅,轻轻握着任之恩的手,不堪重负地把额头抵在床边。
她怎么只顾着美滋滋地感叹师尊受伤后变得非常乖顺可爱,为什么不仔细想想她的伤情,难道要等着师尊主动开口大喊疼痛才能意识到吗?
……
另一边,秘境内正蹲守灵芝成熟的尹封,忽然收到沈无幻的消息,打开一看,眉头紧锁,立即画阵启用宗门的传送阵法回宗。临走前,最后回头看了眼即将成熟的灵芝,可惜感叹缘分未到。
下一刻,尹封便出现在青玄台上。顾不上整理自己,拍了拍衣服上沾的土,就灰头土脸地前往清风阁。
“尹师叔!“
相隔老远沈无幻就看到了尹封的身影,立刻迎上去,夺过尹封的拐杖,提气把人抓起,瞬间拎到任之恩的床前。
“小之恩怎么了?”尹封不满地掀起眼皮剜了眼沈无幻,撸起衣袖,抓过任之恩一截皓白手腕,细细诊断。
床上的任之恩脸色白得像一张纸,看上去竟然比上次昏迷时还要虚弱。
尹封皱着眉,掐在手腕上的两根手指用了力,凝神许久,转而向上去探任之恩的颈脉。
见尹封表情凝重,沈无幻和殷宁双双牵起心弦,提心吊胆生怕他判出任何不好的论断。
尹封也暗道奇怪,这脉象上看,隐隐约约有寄生之相,可是,若隐若现,无法清晰捕捉。
“你师尊最近,可曾服用过什么异物?”尹封皱眉,直接向殷宁发问。
“一日三餐都是按您的嘱咐安排的,没有吃过其他东西。”殷宁咬着唇补充,“只是每次喝完药我都会自作主张给师尊蜜饯吃。”
殷宁立即取来蜜饯给尹封查看。
尹封拿过来,放在鼻子下面嗅了嗅,确实只是普通的蜜饯,没有异常。
竟无法查明小之恩的病因?尹封瞧着不省人事的任之恩,神色复杂:“我也不知小之恩为何昏迷,脉象上也说不清楚,尚且诊断不出结果。”
若是普通的寄生,一般都是隐秘地藏着,必然不会使宿主的反应如此之大。尹封回溯任之恩的病况,甚至把金丹碎裂的结论也推翻,加入寄生脉象,重新考虑病因。
寄生、灵力全无,他曾听任师姐提过,心里隐隐有了一个猜测,但不敢妄下断言。
尹封的任师姐,也就是青玄宗的前宗主,任之恩的娘亲,沈无幻的师尊。她不但修为高深,医术更是精湛。
“待我回去翻看任师姐的手札。”
小之恩明明是有史以来少见的高天赋者,从小就备受宠爱和瞩目,怎么如今落得这样惨淡的下场,任师姐若是知道该有多心疼。
唉,师姐的医术比他强上太多,她若是还在,一定会医好小之恩的。
可惜任师姐和宗门的那群老家伙走得太早了,徒留小辈们孤苦无依,没有庇护,受人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