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干的事一旦被扒出来,整个职业彻底完蛋。所以,一切他们都处理得妥妥的。
看到保证的消息,林益将小号切到大号。假装上了个厕所,摁了冲水键。
而后,收起手机回屋,继续写作业。
戴向很严肃,严肃到有时候林益觉得戴向不是比他小半岁,而是比他大十几岁,俨然一副严厉长辈的样子。
所以,林益对戴向的感觉很复杂。
既有发小的喜欢,也有类似于长辈的依赖。有时候,混在一起,林益也分不清,到底什么是什么。
什么时候,他不再被管着。
不再被管着,他就能理清所有了吧……
“我明天想要去游乐园。”
林益拿着笔,笔抵着脸颊,戳出一个窝,他侧头,看着戴向,眼里带着央求,“我想去看看,上一年生日,我没有去成,明天我想去。”
林益的身子不好,因为这个病,整个人长到一七八就定格似的。他常年泡在药罐子里,身体不见半分向好,小时候不懂,压根不知道那些刺激对于林益来说意味着什么。他引诱着林益跳了凉的溪流,丢了半条命。
而今,他看着那张脸满是渴求的脸,心里再怎么软,脱口而出的依旧是拒绝。
“不行,明天大雨。”
“戴向!你上次生日答应我了的!怎么出尔反尔?!你这样子我真的要生气了。”
林益把笔一扔,坐直身子,凶巴巴瞪着戴向。杏眼一瞪,圆溜溜的,含着点威胁的意味,跟刚出生奶凶的小狗一样,没有半点威胁力。
“上一次你不是着凉了,我票都买好了,是你没有去成。”
虽然是事实,但落在耳朵里,林益只觉得刺耳,他愠怒,“戴向!我没有去成啊!!”
情绪一激动,牵扯住发育不好的心脏,猛然地抽痛,林益压根来不及掩饰,脸上迅速惨白。
戴向一向没有什么表情的脸裂开,露出抹懊悔,神色不自觉变得紧张而担忧。
他连忙起身,快步走到林益身边,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懊悔与温柔:“好好好,是我错了,我不该提这个。别激动,你先别急,深呼吸,慢慢来。”
林益捂着胸口,痛苦地喘息着,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脸色依旧苍白如纸。他微微摇头,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我没事,我不去了,没多大事,缓一会就好了。”
戴向轻轻拍了拍他的背,眼神坚定而温暖:“去游乐园,明天我来接你。”
林益抬头,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呼吸平缓下来,心口的刺痛还在继续,不过,都在他能忍受的范围。
“好,你别起晚了,早点来,我们早点去。”
“好。”戴向微笑着承诺,心中却在盘算着去游乐园那天要准备的东西。
林益的心脏受不住。
气氛渐渐缓和,林益坐直身子,拿起笔继续死磕数学题。戴向在一旁默默陪伴,一般这个时候,他的话不多,只是起了一个陪伴作用。
一直到夕阳下去,戴向起身,收拾起自己的书和卷子,装好后,他离开书房,同厨房里正在忙的林阿姨道别。
林母照常想要留戴向吃饭,戴向依旧拒绝。家里还有爷爷,他得回去。
至于陪林益吃饭,有学校的时间就够了。
只不过,一般这时候……
“妈,我和戴向一起走啦,我要去找戴爷爷吃饭!”
说完,林益拉着戴向就离开。
厨房里做饭的人骂骂咧咧,却依旧笑着送两个小的下楼。
两家离得很近,步行也就七八分左右,林益家的阳台看去,是戴向家的房后,绕过公寓过去,是一座一层小别院。
也算是,邻居。
——小剧场——
考驾照(二)
裴听寂发现红毛小屁孩最嘴硬了,明明怕车怕得要死,还依旧孜孜不倦想要上车学车。
又一次,把刹车当做离合踩,裴听寂发怒了。
“不是我说,你这孩子死心眼啊,我说踩离合离合,你怎么去踩刹车?就这样,一万年你都起不了步……你说说你,既然这么怕汽车,你还学这个干什么?!人生这么苦,何必自己为难自己啊?!”
宿池没有动,看着车窗边站的人,那说出的话跟个机关枪子弹一样,“突突突”直往自己身上打,心情差到了极致。
“你拿到钱了吗?”
正在气头上的裴听寂,愣了一瞬,茫然,“什么钱?”
“我学这个驾照一共花了一万块钱。”
裴听寂这才听明白了,这精神小伙的意思是——我!给钱了!!你不教也得教!
啧,该死的打工命!
“神仙,大爷,先挂空挡吧,然后,最左边的那个是离合,踩到底!”
每一个字,裴听寂都咬得十分用力,那感觉,像是把裴听寂放在里面嘴里嚼吧嚼吧。
“然后去,摘手刹,挂一档,溜车!”
听着指挥,车子起步。
后面的一下午,像是上午的挨骂起了作用,宿池整个人整个人直接开窍,懂得了怎么起步,怎么去压离合。
只不过,发生了追尾。
裴听寂看着两辆变形了的车,陷入了沉思。
是前面的追尾后面的没有错吧?
抬眸,侧头看去,被宿池一头红毛闪瞎了眼,他站在第一辆车子身边,而后面的,女学员一脸懵站在一边,也不说话,也不看他,只是一个劲看着自己车。
“教练,这是不是要扣一百分直接挂科啊?”
裴听寂头大。
这已经不是挂科的问题了。
这是要挂了他的节奏。
“散了吧,我打电话让人来修理,你们该干嘛的干嘛去。”裴听寂挥挥手,一群人散去被迫追尾的女孩侧头看向裴听寂,裴听寂又说,“你先去休息休息吧。”
女学员离开。
而后,裴听寂看着宿池,一个头两个大。
“你要不要放弃?”
红毛宿池,倔强,“小爷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