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排,绪至言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裴听寂一脚弹出去,踹了过去。绪至言直接趴在了桌子上。他哎呦了一声,扭过头来,帮腔,“宿池啊,咱班上就裴听寂最大了,他属羊的,生日八月多份,咱们都没成年呢。”
宿池扭头,“不,我成年了。”
他之前休学过一年,因为奶奶身体,准备来说,他这年纪应该上大学了……至于裴听寂,他不知道他为什么也在高中。
“啊?你也晚入学?”
也?
所以,裴听寂是入学晚?
宿池侧头,与裴听寂对视上。后者笑笑,“小同桌,人家问你呢。”
好好的一句话,说得那么暧昧干什么?
宿池撤回一个视线,“没有,休学过,家里有事。”
“我其实也想过休学。”绪至言感叹着,眼里都是怀念。
裴听寂嗤笑出声,“所以,他被他妈追着打,追到了我家那条巷子里。那衣架,打在身上嗷嗷叫……”
裴听寂无情嘲笑。
绪至言一脸幽怨。
恰好,这时候预备铃响起。
绪至言扭回头,裴听寂停止了嘲笑。
宿池不语,其实有时候,裴听寂是有些贱兮兮的。
比如,这时候……
—
随着一声铃声,全校放学。
因为裴听寂去买可乐,宿池今晚没有和他一起走。随着人流,宿池回宿舍。
走过状元桥,是一个小坡,宽大的路边,一侧种着些竹子。竹子分出了两条路,一条是大路,一条小路。小路很绕,在竹林之中,灯也不怎么管用,黑漆漆的。
宿池像往常一样走大路,但无意的一瞥,却看到了林益。
宿池凝眸看去,林益身后跟着两三个男的,而那身形看起来并不像是戴向和封栗。
犹豫片刻,宿池抬脚走了过去。
照片里的四个人,只有裴听寂还活着。
偶然清醒的裴听寂谈到过,林益这个人。
十八岁不到就死了。
而另外两个,一个死在了暴雨车祸里,一个死在了十八岁生日当天。
裴听寂说,因为他。
他是灾星。
和他沾上的,没有人能幸免。
那段时间,裴听寂浑浑噩噩的,最偏激的一次自杀就是发生在那时候。
细薄的刀片,在手腕处划了一下又一下。
鲜艳的血淌在地上,裴听寂靠着墙,神情怔愣,像是感受不到痛一样。
在他跌在地上,裴听寂的眸子颤了颤。
像是突然惊醒一样,他爬到了他的身边,喊了一声——宿池。
这几个人,对裴听寂很重要……
宿池落后几步,周围还有学生,他远远跟着,那几个男的很贴近林益,绝不是普通同学。
竹子是长青的,不知道什么品种,虽然叶子有枯黄掉落,但依旧满是。顺着这条路上去可以到餐厅,而右拐,是一栋废弃的教学楼。
林益走到分叉口,向右拐去。
而四个男的,也跟着拐了过去。
路上的同学没有发觉不对劲的,宿池快了几步,跟了上去。
大抵是到了没有人的地方,林益停了下来,而那几个男的也跟着停了下来。
宿池没有靠太进,现在局势不明。
“想怎么解决?”
林益声音先响了起来。
“很简单,钱啊。”
其中一个人说着,另外三个附和着。
“不然,我们就玩死你。”
“多少钱?”
“啧,算你识相……一万块。”
此话一出,林益笑了出来,他满是讽刺说,“她就值这么多钱吗?”
宿池警铃大作,一个箭步冲了出去,顺利在对方拳头落在林益身上把对方扯开。
突然冲出来一个人,几个人都没能反应过来,宿池把林益薅到身后。
“教导主任马上就来!”
被差点扯开倒的男的呸了一声,“教导主任是个屁。”
“是吗?”
宿池无奈,他不想打架来着。
随后,他头也不回,把林益推开,“你想怎么解决?打架?”
“靠!你踏马……”
还没开打,一道手电筒光照了过来。
宿池眯眸,薅住人扭头就跑。
他并不想在国旗台下念反思。
林益被带了一个踉跄,默不作声,跟着人跑。强烈运动下,他心口很快就升起刺痛,脸渐渐变得苍白。
刺骨的风,经过鼻腔,刺得喉咙生疼。
跑了一会,宿池松开了手。
林益弯腰,喘着气,“谢谢。”
“你……没事吧?”
林益喘得过于激烈了,宿池才想起来,林益身体不好。
“没、事。”
林益熟练的平复着自己呼吸,慢慢的,刺痛消去。他站直了身子,看着宿池,有些疑惑,“你怎么在那里?裴听寂呢?”
“他?请人喝可乐去了。”
林益:“……”
“林益,你身体不好。”
宿池没头没脑说了一句,林益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随后,宿池又说了一句,“打架这种事可以叫帮手。”
“我?打架?”
林益明白了,眼里升起抹笑意,宿池还真的是爱屋及乌啊。
“我为什么要打架?”
宿池没说话。
“放心,这件事我能解决。只是一件小事,我不是傻子。”
林益收敛起笑意,“该回寝室了,待会要查寝了。”
林益有着不同于裴听寂、超脱这个年纪的成熟,但,有时候,即使是成年人也没法从这件事里完全脱身。
更何况。
林益还是个十七岁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