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会议大厅出来，奥里尔带着歉意说不能再陪谢弄清研究魔法了，没想到这次兹城人竟然弄死一个亚城人，谢弄清心想他也要去看看，儿子在兹城呢。

怎么时间点这么靠后，已经是黑化状态了。而且，他们还似乎还是对立状态？

“真要去吗？”

“是的。”

“好。”奥里尔拿了一套骑士服和骑士徽章给谢弄清，“我们俩个先去探探，我认识兹城的领袖，他很好说话。可以让他帮忙查查，交出罪魁祸首。”

谢弄清点头，一头棕色卷毛跟着颤了颤。

如果说亚城威严整洁，那么兹城便是臭水沟，一到地界，谢弄清便皱起鼻头，空气难闻得要命，到处飘着腐肉的臭味和隔夜的馊水味。

一路看见的兹城看起来基本都很弱小佝偻，甚至还有一些像是感染病毒的人种，脸上有着蛙纹，或者长着一副脏兮兮的怪物耳朵，底色皆是黑色，那些人看见他们身上的衣服都停下动作低头，不敢直视他们，等他们走过后继续自己的生意。

卖一些炸虫子，或者是看起来非常浑浊的紫色饮料，总之，跟亚城有着天囊之别。

“到了。”

谢弄清一抬手，门口处的招牌写着‘桑挪酒馆’四个字。

掀开门帘走进去，奥里尔跟吧台的大胡子对视一眼，大胡子便带着他们走到一处地下室，这里很是脏乱，墙上还有许多乱七八糟五颜六色的涂鸦。

“奥里尔议员，这件事我只能说无能为力。”

谢弄清站在后头，四处看，奥里尔拍了拍沙发上的灰尘坐下，“这是给你们的机会，bro。”

大胡子咬着漏斗烟壶，拿一根不知道什么东西划了一下点燃烟壶，“不是我不想要，我查不到是谁干的。”

“如果你说出来的话，你的孩子们我们会接到莱亚。”

这对兹城人来说是非常大的诱惑，在兹城是过街老鼠，在亚城便是人上人。

大胡子显然犹豫了，他望着地下室的楼梯，上面酒馆里的声音不间断的传过来，“交不出去会莱亚会‘整改’这里？”

“是的。我已经为你们争取过了，只要把罪魁祸首交出来，一切和平。”

奥里尔手搭在腰间的步//枪上站起身，“你好好想想，三天后我来找你要人。”

人走之后大胡子从地窖的另一端离开，拐进一条黑巷，左饶右饶的来到一间巨大药丸形状的建筑物前，门口两个小鬼看见他人抬手开门，“头儿在里面。”

里面是非常宽阔的空间，周围用玻璃做墙体，坐上电梯升到顶层后，可以俯瞰整个兹城。

到处摆放着科学药剂和泡着肢体的玻璃罐，紫色绿色的液体流了一地，在地上还有一个蜷缩的人，大胡子走过去一看满脸的斑痕，大张着嘴，手紧紧抓住自己的脖子，有些喘不过气的感觉。

他的正前方，一把泰迪熊椅露出半个身影，手里把玩着一条项链，圆形吊坠的芯随着手的动作而转动。

“卢卡西。”

大胡子叫了一声，看他不理，便走到他面前，“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卢卡西头发有些长，穿着一身深紫色礼服戴着黑色手套，看起来十分优雅，微微偏头，冷白如玉的脸庞沾染少许血迹，额前几缕碎发垂下，显得孤寂又脆弱，勾唇惨然一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大胡子要不是进来看见躺在地上那个怪物恐怕要被这副样子给骗过去，“你放出去的东西杀害了莱亚人知道吗？”

卢卡西眸光深了一瞬，一言不发，只是凝视着大胡子，深不见底的目光似一张挣不开的网将人困住，他站起身走到床边看向外面，“你看见了吗？整个莱兹像条臭水沟。”

“别跟他们硬碰卢卡西。现在其实已经很好了。”

“你就是个孬种！”卢卡西突然转身怒视他，“你只会跪舔那群莱亚人，咳咳咳...”他捂着胸口咳嗽得两眼泛出水光，好一会儿后才看向城邦西方的一处高楼，那是莱亚城邦的议会大厅所在。

“总有一天，我要坐在那里，看莱亚人同我今天一样吃这些臭老鼠，喝废弃水。”

“别让我难做。”

卢卡西说：“地上那个人，拿走。”

“管好你的实验品。”大胡子说完就离开了。

电梯下行后，卢卡西走到实验桌前，走到灯光更亮的地方，终于露出全貌，右眼窝只剩下一个空洞，有一道‘x’形状的疤痕覆盖周围的肌肤，一点没破坏那张极其俊美的脸反而增添了一丝森然，他拿着一管紫色药剂倒进针筒，随后直接扎进血管中，雪白一样的肌肤才终于有些血色。

针筒注射完毕随手丢在一边，他往后又坐在椅子上，伸手直接抓住泡在不知道什么水里的分辨不出什么物件的东西，死死拽在手心，鲜血从手掌边缘滴下，他仿佛不知疼痛似的任其留着，低垂着头，敛下寂沉的眼眸，又变回方才脆弱又不堪一击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