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阙头顶飞过一堆叹号问号,他愣了一分钟有余,旋即,他起身追了出去。
聂逸此时正站在巷口,大排档的光照不了那么远,隔着黑暗,那人的身影显得有些模糊。
不知为何,白阙突然感觉一阵恐慌,他跑了过去,情不自禁地从身后抱住了聂逸。
白阙嗅到了聂逸身上的味道,感觉安心了许多,然而同时,他注意到了路人诧异的目光。
赫然间,他意识到自己竟然在大街上,正肆无忌惮地抱着聂逸。
白阙赶忙松开手,而聂逸则转过身来,这时,他对上了一双饱含深意的眸子。
“我输了,”聂逸沉声说,“你比我要坦荡。”
“我不是我没有别胡说啊!”
白阙转头往大排档走,感觉聂逸跟在自己身后,他犹豫着慢下脚步,先盯着聂逸的侧脸看,然后试探着问:“漂亮姑娘……谁呀?”
聂逸看了他一眼,没有回答,不过白阙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他们回到大排档,白阙拿起可乐又灌了一口,不得不说,这玩意儿比酒可好喝多了,而且喝多了也觉得飘飘然,大概是酒不醉人人自醉吧。
大排档里烟雾缭绕,让聂逸的面容变得有些模糊,也让白阙多了几分勇气:“是曲老师吧。”
聂逸抬起眼皮,回答:“是。”
白阙嗯了一声,他拿起烤玉米粒吃了几颗,咀嚼的同时思考着。
“那天晚上我都看到了,当然你也知道我看到了,”白阙自己都觉得这些话说得拗口又有病,他轻咳一声,问,“曲老师喜欢你吧?”
聂逸眯起眼睛,表情有些危险:“你想说什么?”
白阙舀了一勺粥送入口中,旨在压压惊。
吞下粥,他正起颜色,说:“我想说,你是不是应该做点什么,毕竟人家曲老师这么喜欢你。”
聂逸的神情多了些显而易见的怒意,他没有说话,只是起身从消毒柜里拿出一个小塑料碟子放白阙面前,又拿起醋瓶子倒了一些。
白阙莫名其妙地看着对方:“你干嘛?我不吃醋啊……”
“哦,原来你不吃醋啊。”聂逸面无表情地问。
白阙听出了对方的阴阳怪气,怒道:“你什么意思?我吃什么醋?曲清溪哭得那么惨,现在又来偷看,这只能证明你没把事情解决好。”
“你倒是很懂啊。”聂逸不阴不阳地说。
白阙被噎得一愣一愣的,为了尊严只好说:“那当然,我可有经验了。”
谁知聂逸竟笑了:“所以你的经验是希望我有所回应?”
白阙抿了抿嘴,言不由衷地说:“……毕竟哭得那么惨,怎么说也应该安慰一下。”
聂逸收起笑容,说:“廉价的安慰只能起反作用,我那天晚上已经跟她说得很明白了,我喜欢的人是你。”
“……”
白阙被这个人的坦然惊呆了。
自从表明心迹之后,聂逸突然变得非常坦诚,白阙非常不适应,很想问问这家伙是不是吃错药了。
好巧不巧,烤肉串上了,而聂逸的话则又被徐哥听了个正着。
白阙现在是无语他妈给无语开门,无语到家了。
徐哥还是一如既往的面不改色,就像没听到似的,放下不锈钢碟子对他们说:“羊肉串,牛肉串还有烤鱼,要不要试试烤生蚝?那玩意儿,特别壮阳!”
白阙知道老板可能没别的意思,但他还是觉得特别扭。
“要不要?”徐哥又问了一遍。
“不要!”白阙回答。
“要。”聂逸回答。
徐哥笑出了声:“你们小两口好好商量商量。”
白阙的脸腾地一下红透。
“要十个吧。”聂逸面不改色地说。
白阙已经无力,他埋头喝粥半句话也不想说,等烤生蚝上桌,那水嫩的卖相让他食指大动,不过他还是假装没看到,他可不想打脸。
谁知聂逸竟然给他碟子里拿了一个,说:“徐哥的海鲜烤得很好,你试试。”
白阙心中一动,虽然是无心之举,但顾及了他的面子,非常贴心。
可他还是故意挑衅说:“哦?你想让我壮阳啊?我懂了我懂了,直说想让我做Top不就好了,真是的。”
只见聂逸自顾自地拿起一只生蚝,把他当成了空气。
白阙轻咳两声掩饰尴尬。
尴尬自始至终的流淌,直到他们离开大排档,也弥漫在空气当中,好像春天的柳絮,骚动得白阙浑身发痒。
回到家中,白阙脱去外套,随手丢在了沙发上,聂逸跟在他身后,照例帮他挂好衣服,放在了门口的衣柜里。
这个场景让白阙的心柔软起来,他又情不自禁地抱住聂逸,脸像猫一样在对方的背上磨蹭。
聂逸没有拒绝他的主动,就好像真的允许他胡作非为一样。
也不晓得是不是生蚝那玩意真有药用价值,白阙心中邪火乱飞,仿佛不把对方吃掉就不善罢甘休。
他主动吻了聂逸,笨拙却也热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