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阙!你……”
“别说了,”聂逸忽然打断了曲清溪,“白阙的话也是我想说的,如果李君度不能正视自己,那鸢尾不会欢迎他。至于白阙……”
白阙转向聂逸,对方的神情让他的心陡然一惊。
那压迫感让他半句话也说不出口。
“谁同意你离开学校?”聂逸沉声问。
白阙哑口无言,别过头去没有说话。
“聂老师,我可以跟你谈一谈吗?”曲清溪的脸色很难看,语气也强硬了许多,说完还转头看了看白阙,又强调了一句,“单独谈。”
“不用了,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聂逸面无表情地说,“李君度,你需要我联系你父母吗?”
“不用!”
提到父母,李君度就像被踩了尾巴似的惊跳起来。
“你不要找他们!求你了!”李君度的眼圈竟然红了,这个时候,白阙才感觉到这个熊孩子确实只是个孩子。
李君度的眼泪簌簌往下掉,这孩子本来就长得蛮像女孩子的,现在看起来更是楚楚可怜,跟刚才狰狞的样子形成鲜明对比。
“聂老师,你不要一意孤行,你知道李同学的父亲是谁,把他得罪了不是什么好事。”曲清溪急迫得脸色发白。
听到这里,白阙突然有种奇怪的感觉。
现在的场景……实在是太熟悉了,虽然对话完全不一样,但是……
“李君度……”白阙恍惚地说,“你父母……是不是恨不得我们把你请走?”
话音刚落,看到对方的反应,白阙知道自己猜对了。
这个孩子此时的境遇跟他过去简直如出一辙。
可以学画画,但学就是为了证明他没有能力。
一句简单的“没有天赋”就让白阙丢下画笔整整十年。
白阙突然有些后悔。
“不过李君度的画还是有可取之处的,基础差,但是构思很好,只要肯用心学,肯定会有很大进步。”白阙认真地说。
现在整个房间的人都傻了眼,包括聂逸。
“……我不用你帮我说好话!”李君度高声拒绝,好像非常嫌弃。
“我有病吗?我吃多了才会帮你,”白阙皱眉说,“我只是实话实说。”
“我不用你实话实说!”
“给老子闭嘴!”白阙烦躁大喊。
“如果就这么让他走了,确实有那么一丁点的可惜,不如给他一次机会,如果还不老实,再处理也来得及。”
白阙唾骂自己犯贱,然而他也明白,这么做并不完全是为了那熊孩子。
毕竟过去的他比李君度熊一万倍不止,聂逸竟然忍了他那么多年,当真忍者。
聂逸深深看着他,不知是不是想从他的眼睛里看出动摇,所以白阙努力摆出一张坚定的脸。
“那李君度,你是怎么考虑的?”聂逸问。
“我…我…”李君度不停抽噎着,语不成句。
“既然白老师这么说,那就给李同学一次机会吧。”
曲清溪就坡下驴,白阙闻言抿了抿嘴,偷偷翻了个白眼。
显然,曲清溪忌惮李君度的父母,这个人到底起了怎样的作用,不好说。
不过白阙也懒得多想。
“我问的是他,”聂逸注视着李君度,“你是怎么考虑的?”
“……我…我想……继续上课。”李君度抽噎着。
“既然如此,你必须向白老师道歉。”
聂逸的语气强硬,不容拒绝。
李君度很是倔强,梗着脖子丝毫没有吐口的意思。
“不道歉的话,我是不可能让你回来上课的,”聂逸说,“不要以为白老师帮你说话,我就会原谅你的所作所为。”
白阙目瞪口呆,他突然意识到,聂逸真的非常生气,而且他也清楚地了解对方发怒的缘由。
李君度咬着下唇,就这么僵了几分钟。
“我明白了,”聂逸冷冷地说,“曲老师,麻烦把他带走。”
“我说!”李君度突然面朝白阙,鞠了个深深的躬,“对……对不起白老师!”
吵架无理取闹白阙是一把好手,可面对此情此景,他竟有些手足无措。
然而,就在这时,办公室外突然传来奔跑的声音,随后,白阙看到了钱莱。
那人满脸焦急,举着手机跑过来:“你们快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