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正好赶上早高峰,摩托在汽车里穿梭,聂逸的驾驶也不算规矩,吓得白阙惊呼连连。
白阙怀疑这姓聂的是故意的,而且他有证据。
他被聂逸带到距离大排档不算远的地方,这里是市中心繁华路段,到处都是行色匆匆的上班族,他混迹其中,只觉得格格不入。
明明不久前还算是其中一员。
“你到底要带我去哪儿?我警告你……我不做违法的事情。”白阙战战兢兢地说。
聂逸好像被气到了,盯着他一分钟有余竟半个字也讲不出来。
那人随即推着摩托车拐进一条窄路,那里似乎是居民区,很多卖早餐的摊贩,整条街香气四溢。
白阙为了缓解尴尬,靠近聂逸试探地问:“吃早餐了吗?要不要吃一点?我看灌汤包不错。”
不理他,果不其然不理他。
白阙抿抿嘴,又开始忍不住地抠手,他可怜的手指已经没办法看了,秋天干燥,摸脸的时候都刮得疼。
跟随聂逸走到道路尽头,白阙看看对方,又看看面前的建筑,头顶升起一个巨大的问号。
“学校?”
白阙疑惑地问。
那是一栋看起来略有些老旧的教学楼,很像过去建在居民区的小学校舍,建筑是乳白色的,墙面上画了许多显眼的卡通图案,不太像出自专业人员之手,倒像是小孩子画的。
这时,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从传达室里探出头来说:“哟?聂老师怎么回来了?”
“回来拿个东西。”聂逸回答。
“哦。”老者打量了白阙一眼,然后点下头算是打招呼。
白阙头顶的问号越来越大,直到他们走进校舍,他才忍不住地拦下了聂逸,问:“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学校。”聂逸终于回答了。
“什么学校?”
“美术学校。”
白阙震惊地环顾四周,这里当然不会是非法场所,毕竟到处都贴满了孩子们画作,怎么也不可能是什么不好的地方。
他好奇地靠近打量起那些图画,任何阶段、不同水平的画作都有,从孩童的火柴人,到可以参加艺考的素描……他粗略算下来,起码几百副图画,铺满了整整两面墙。
“这学校不会是你开的吧?”白阙尬笑着问。
谁知聂逸竟然面无表情,似乎默认了。
白阙震惊到一时没办法消化这个事情。
“什么时候开的?”白阙接着问。
聂逸的神情竟有些显而易见的异样,但白阙看不懂那是什么。
“大概九年前。”聂逸的声音发闷。
“九年前?”白阙敏锐地察觉到这个时间点,“你给我判了死刑之后,就去开学校了?”
聂逸蹙起眉,说:“这两件事没有直接关系。”
白阙自嘲一笑:“我是你最失败的学生吧?”
聂逸的眉心越蹙越紧:“你一定要说这种话吗?”
“抱歉,”白阙轻咳两声掩饰尴尬,“所以你缺钱,是因为学校的事情吗?”
“你不要听钱莱胡说。”聂逸说。
“你为什么就不能跟我说实话呢?”白阙有些恼火,就算跟他关系不好,就算不信任他,毕竟报酬这事情跟他有直接关系,有什么好隐瞒的?
“我不管你想什么,我正好有……”
白阙说到这里突然怔住了。
他骤然想起哥哥给他打的那一笔钱,数额算不上巨大,但也很可观。
之前他并没有特别在意,然而他此刻才突然意识到,那笔钱的数额,和聂逸要求的十倍报酬几乎相等。
难道这才是白夜明的目的?
可是为什么……
试他还是试聂逸?还是说这不过是个巧合?
白阙头快要炸了。
他懒得再思考,反正钱在他手上,他想怎么花就怎么花。
“十倍报酬,我给你。”白阙坚定地说。
聂逸竟然没有回应。
“你没听见吗?我说这笔钱我给你。”白阙提高了音量。
依然没有回应。
白阙开始烦躁起来:“干嘛不说话?嫌弃是吗?”
“钱是哪里来的?”聂逸突然发问。
白阙一下子怒了:“你管呢!给我个账户,我转给你。”
“不说清楚了我是不会要的。”
白阙闻言,忍不住在心里默默辱骂这姓聂的一百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