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凡抬头看他,手持着剑抵抗,蓄力往前,用实际行动告诉他,不认输。
飞花落叶密密麻麻,剑气缠绕,元凡修为不够,破不开困局。
兰玉:“断他的剑!”
局势焦灼,谢此亦微微蹙眉,小声叫她,“周漫?”
周漫不动,几个少年却是等不了,随时准备上前救元凡。
“时也。”
时也把茶杯递给她,捏诀施法,将蠢蠢欲动的弟子全都困在原地,动弹不得。
谢此亦错愕,登时坐直了身子,对他们的举动有点看不懂了。
元凡用尽全力抵挡,不退反进,衣衫破碎,血水顺剑而落。
兰清别再次施法,元凡寸步难行,吐血跪倒在地,东方持猛烈的砸眼前的屏障,撕心裂肺的喊他,“元师兄!认输啊!”
“不认!”
东方持见状,换人喊:“师姐!时哥哥!”
闻声,周漫和时也同时往后仰,都十分心虚。
谢此亦翻了个白眼,传音和郁间柳说当下情况,让他随时准备出手平息局势。
兰玉看兰清别迟迟不下杀手,怒喝:“废物!你若再不动手,别怪我……”
话音未落,飞花落叶碎裂,尘土飞扬,练武场飞沙走石迷眼,难视方寸。
时也结灵屏护住周漫,忽然察觉一股暴戾的气息,回首寻气,戾气没入额间,他身子一沉,灵力一震。
片刻,尘埃落定,他也恢复如初,柳良德仍在原地不为所动,适才的戾气好像只是错觉。
“卧月!”
尚未退完的飞絮中,只见元凡持剑而上,剑气凌厉,兰清别显然没有预料到他能挣脱束困地,吃惊间仓皇抵挡。
“砰!”
连续几声炸裂声,回廊坍塌,眼看着到跟前,谢此亦挥袖斩断连接处,屋顶上的人惊魂未定,忙跳下保命。
时也回过神找周漫,人已经落到了练武场中,借着边上的残剑斩气,荡平了空中的尘土和飞絮,练武场一瞬清明。
坍塌的木石中,元凡与兰清别对峙,前者持剑抵着后者手腕,后者身周凝滞着碎裂的木屑。细看,元凡颈部咫尺之间悬着一块细小的木屑,兰清别头顶上悬着一把利剑。
谁输谁赢还真是不好断。
有人惊诧:“这是平手?”
兰玉挤出人群,激动的喊,“什么平手!兰清别以你的速度,他必死,动手!”
兰清别不动,直勾勾的盯着眼前的人,无戾气、无杀气,周身萦绕的只有纯粹的剑气。
“兰清别!”
兰玉震怒,见他不动,自己动手,周漫先一步上前挡招,拂袖嘲讽,“果然是新立的门派,行事作风一股子小家子气。”
“你!”
兰玉气怒,催动灵力使暗器,不等周漫出手,一阵铃响,暗器直接化为齑粉,元凡与兰清别也被震开,兰清别摔倒在地,东方持忙上前接住元凡。
一个眨眼,郁间柳凭空出现,嘈杂声瞬间停歇,他一抬手,兰玉被压跪地,灵力倾泻,有弟子惊呼,“降阶。”
兰玉痛苦不堪,想收回灵力无果,兰清别想出手却使不上一点力气,手脚并用的爬往前求饶。
“你怎么敢!”
兰玉双手撑地,低声怒吼。
郁间柳转身,动动手指,兰玉痛不欲生,满地打滚。
“郁少主,手下留情。”塌陷的长廊处出现青年男子,以清派的水墨制服,施法护住兰玉,将其身上的术法解开,上前时灵力浮动将地上的兰清别扶起,行至练武场中,微微颔首,“少年血气,多有得罪,郁少主海涵。”
周漫上下打量,年岁与郁间柳不相上下,周身氤氲着灵力却看不透修为几何,想必就是打着来为廿夫人贺寿旗号的兰家唯一长老——兰止。
郁间柳背过身,冷声道:“少年张狂,他口口声声讨教,怎么?我的教诲他受不得?”
闻言,兰止道:“兰玉,多谢郁少主教诲。”
“师父!”
兰止垂眸看他,神色凌厉,兰玉见状浑身一颤,不情不愿的朝着郁间柳跪地行礼,“晚辈,多谢郁少主教诲。”
郁间柳不做搭理的走往前,瞟了一眼周漫使眼色。
兰玉神色怨毒,兰止正欲开口,就见一女子上前挡着,一脸温和的笑意,“以清派请教在先,照交派与长板派只是作陪,二位公子既领了教诲,还请结一下修缮建筑的赔款,还有,弟子治疗伤势的药理费。”
兰玉“噌”一下站起身,指着她吼,“放肆!”
郁间柳灵力震慑,兰止出手,灵力碰撞,旁观者皆退几丈外。
周漫寸步不动,反而还往前一步,蹬鼻子上脸,双手一摊,要钱。
谢此亦肩膀碰了碰时也,凑到他脑袋边小声问,“你平时短她钱花了?”
时也推开他脑袋,目不转睛的盯着周漫,她哪里是要钱,是在打以清派的脸,给照交派和长板派出气。
碰撞平息。
兰止示意兰清别带走兰玉,从乾坤袋取出一袋灵石递给她,客客气气道:“理当赔。”
周漫接过,也客客气气的道谢,丢着钱袋窜到郁间柳身边。
郁间柳头也不回:“不送。”
“风云城再会,告辞。”
兰止行礼,郁间柳这才转身敷衍的回礼,在场所有人也都随之行礼。
兰家离去,嘈杂声又起。
周漫看有人想走,赶紧指了指角落里散落的银钱给郁间柳看,目光往柳良德看去,人往另一个方向走,没有随着兰家去。
郁间柳抬手收了所有银钱灵石,眉宇紧锁,冷声训斥:“所有弟子,修缮好练武场,跪足三日思过。”
说罢,看了一眼郁岁安和郁少文,拂袖离去。
周漫悄悄将钱袋揣好,回头看时也在给元凡顺气,给谢此亦使眼神,他立刻便明了,追着柳良德离去。
她就近去看郁少文。
“何师姐。”
郁少文看着她,一脸惭愧。
周漫施法护住他心脉,探过他身上的气息,伤势不重,胳膊肘断了而已,宽慰他,“没事,养两天就行。”
她拍拍他肩膀安慰,去看哭丧着脸坐台阶上的东方持。
“师姐。”小孩仰头看他,嘴一瘪眼泪大颗滚落,东方家铁骨铮铮,流血流汗不流泪,真是物极必反,出了这么一个哭包。
周漫叹了口气,检查完他无大碍,只是胳膊脱臼而已,松了口气,说话转移他注意力,“你刚刚买的是你元师兄赢吗?”
“那肯定啊!”东方持激动的说,朝着气息奄奄的元凡喊,“在我心里,元师兄最厉害!啊!”
“咔嚓”一声,胳膊接回去了,东方持“嗷呜”一声,惊喜的晃动着胳膊,周漫让他去看看其他人。
郁岁安和元凡最为严重,两人靠着一根柱子等救命,呼吸凑不出一股,周漫蹲他们中间观察,看时也检查完严肃的神情就知道严重性。
元凡:“师姐,我脑海里刚才有了剑谱。”
周漫施法,指尖凝一股气聚在他的额间,“静气凝神,想你的剑,试着以剑镇灵海。”
元凡闻言闭眼调息,借她的给予的灵力催动剑,卧月与常伶在身侧浮动,剑气阵阵,周漫试着收势,元凡无恙,她退后几步才敢肆意呼吸。
谢此亦:“这么紧张?”
周漫没搭理他,扭头看闭眼调息的郁岁安,想探他的伤势,时也抬手拦住她,“他在冥想,莫要干扰。”
“冥想?”
郁家绝学最重要的是修心,心性坚定才不会被反治,所以常用的调养之术是冥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