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漫示意他稍安勿躁,沉声再问,“难道你觉得你师父和谢掌门会包容十恶不赦的妖主?谢掌门就算了,你师父你也不信?”
“你闭嘴!”
“我的确叫周漫,但是叫周漫的一定就是妖主吗?妖主早在玄台上灰飞烟灭了,怎么可能再活?”
周漫继续说,扯了扯嘴角,笑的人畜无害。
郁岁安起的嘴巴鼓气,满眼哀怨。
“你不信,那再试我一次。”
话音刚落,他身上的灵线就被解开了,他愣怔一瞬,意识到是眼前的人替他解开的,于是更气了,毫不犹豫立刻施法,粗暴的攻入她的灵海。
一望无际的草原,微风阵阵,没有一丝戾气,祥和的似话本中的世外桃源。
郁岁安不肯相信,想直接探查她的记忆,忽然狂风四起,他被排斥出来。
周漫浑身一颤,弯着腰深深地呼吸。
“你!”
郁岁安震惊万分,竟查不出一丝异样。
周漫喘息片刻,正色道,“我要是夺舍,早该戾气缠身,暴戾凶狠,经过那么多门派,早该被斩杀了,哪还轮得到你。”
郁岁安险些被她唬住,猛地想起悲痛欲绝的弥在,质问她,“那你为什么不认弥在!”
闻言,周漫眸中闪过一丝悲切,但她很快就将情绪掩藏好,故作高深的说,“感情的事你掺和什么?”
这下,郁岁安彻底死心,他杀错了人。
少年爱憎分明,嫉恶如仇,脑子毕竟年轻,容易被言语影响自主思维,现下愣怔住了,全然忘了自己的灵线解开了,还直愣愣的跪着。
周漫毕竟是死了又活的老怪物,哄骗小孩手到擒来,她嘴一撇,继续喋喋不休的洗脑,完全没有给郁岁安思考的间隙。
半个时辰后,周漫说的口干舌燥,少年的眼神从怨毒到清澈,再到现在的茫然。
四目相对,他闷声闷气的说,“你伤害弥在,也不是什么好人。”
周漫:“……”
不是好人就不是好人吧,比死人好点。
“弥在那边我会好好和他说的。”
“哼!”
少年傲气的别过头。
周漫忍俊不禁,拍了拍衣摆上的落叶起身,伸手要拉他起来。
郁岁安看眼前的手,撇了撇嘴,不搭理。
“我们一起去找你师父。”
郁岁安回头看她,嘴角下撇,眼神委屈,“你的事我日后会弥补,现在我气得是别的事。”
“什么事?”周漫复蹲下身看他,耐心的询问。
郁岁安低下头不说。
“你师父傲气得很,你与他斗气,最后两败俱伤何必呢。”周漫语重心长的开导他,语气难得柔和,“不如,我陪你去,证明我们俩冰释前嫌,这样他不气你肆意妄为,剩下有什么话说开不就好了。”
“你不懂。”
郁岁安别扭的转过身,不看她,看向墓碑。
周漫抬手接住飘落的杏叶,随着他的目光看去,欲言又止。
“总之,不用你管。”
郁岁安执拗,不肯和她再交谈。
周漫叹了口气,只好任由他执着,走时东方持凑上前,盯着偷偷抹泪的郁岁安看,一副嫉恶如仇的模样,“师姐师姐,你把他说哭了?”
她回头看,郁岁安肩膀一抽又一抽。
东方持:“师姐,我想揍他!”
元凡犹豫着点头表示也想。
周漫无奈的抿了抿嘴,小孩没错,错的是她,这事弄得她里外不是人,郁岁安也里外不讨好。
她拉两师弟到一边去,小声说,“我挺喜欢这小孩的,你们不许打他,欺负他,带他一起玩。”
“啊?”
东方持震惊,元凡皱了皱眉。
“要不是因为他,我六阶的关隘怎么破!所谓六阶鬼门关,都是机缘,到时候我还得好好谢谢他呢。”
周漫一本正经瞎扯,东方持听的一头雾水,扭头看元凡,见他也是一脸茫然,这才觉得不是自己的问题。
她继续言之凿凿的哄小孩,表情煞有其事,“等你破阶就知道了,师姐苦五阶久矣,若不是这次机缘,一辈子都破不了。”
东方持皱着鼻子,似懂非懂,他刚进五阶还不稳当,迷迷糊糊,但还是坚持自己的想法,摇了摇头,“我不想和他玩!”
“嘿!”周漫咬牙,平时她说什么是什么,怎么这会子长脑子了,她正想“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就听元凡回答,“师姐,我们知道了。”
“元师兄!”
东方持不悦,扯了扯他衣袖。
周漫喜上眉梢,拍了拍他肩膀,笑吟吟的夸他,“还是元师弟知道我的良苦用心啊,小持,你好好听你师兄的话,不许瞎胡来。”
“不听不听!”东方持连连摇头,坚持自己的想法,觉得就是他们不对。
周漫才不管他的想法,只要元凡听她的就行,让他们自己去玩就离开了。
回屋路上正巧撞见了谢此亦,他急切的跑来,抓着她问,“你哪去了?”
“你放心,我不跑,时也还在这呢。”周漫知道他是担心自己悄无声息就走了,笑着宽慰他,“小柳不可能杀我,是我误会了。”
闻言,谢此亦心里的巨石碎开,整个人都放松下来,“你知道就好。”
“他在哪?我去找他。”
谢此亦手忙脚乱拦住她,“他忙着呢,等他有空我再带你去。”
“啊?”
周漫挠了挠头,琢磨着郁岁安怎么办,劝不听还跪着呢。
福至心灵,她问道,“是不是廿夫人为我镇魂了?”
谢此亦点头,“对啊,廿夫人为你镇的魂。”
果然,她木灵根受损,神魂不稳,只能是廿夫人替她出手相助,只是廿夫人身体不好,为她渡灵恐怕自己也受到了反噬,她现下无恙,理应去看望道谢。
周漫催促谢此亦引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