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往后退了一步,斩星握在手中,感受着四方震荡的灵力,“阁下是哪方的人,所求是什么?金银财宝?古法秘籍?我都可以给你。”
“本事不大,口气不小。”
周漫抬头看,黑衣人出现在二楼,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这次没有戴着帷帽,但她仍旧看不清他的面貌,若是她没猜错,自己现在应身在他设的结界中,她所见的一切都是他编造出的。
“看来是谈不拢了?”她身在别人的空间里也毫无惧色,耸耸肩,来回走了几步,仰头问,“你昨日那么怕舒长稳,为何?”
黑衣人不答,搭在扶手上的手紧了紧。
周漫继续原地来回走,语气轻蔑,挑衅意味十足,“让我猜猜阁下的来历。”
“舒长稳曾是长乐极的人,他费尽心力坐到了长老席,却突然反水杀了十位长老,长乐极从此覆灭,门下弟子也散落四方,隐姓埋名度日。”
黑衣人冷笑,这些早有传言,路边的小孩都能说上几句,她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着实可笑。
周漫也笑了笑,众所周知舒长稳是长乐极的人,关于他的来历也是风言风语,各种说法都有,其中传流最广的就是她刚才所说。
当事人行踪诡秘,又没有朋友,自然无从认证。
传言也就模棱两可,有信有不信。
周漫几次险些死在他手上,对他的事也就格外上心,后来成了妖主知道的就更多了。
她双手一负,神色凌然,仰头看着黑衣人气势不落下风,“舒长稳,或者叫他七长老?不对,叫狼毒会不会更好?”
话音刚落,周漫感觉一股杀气袭来,灵力翻涌,她反应极快召出斩星抵挡,灵力迸发,死寂的斩星也被催动着曝露丝丝剑气。
黑衣人怒吼:“你是什么人!”
扇骨和剑抵着,周漫受不住他灵力的强袭,浑身刺痛,嘴角流出鲜血,将刚才没说完的话补充完,“阁下惧他,想必原是长乐极的人。”
“砰!”
灵力撞击,周漫被剧烈的冲击往后倒去,斩星被击飞,她突然被一股力托住缓落在地,紧接着眼前的灵力全都被搅在一起,没有再攻击她。
她将手中的咒术散了,低头看手上的环妖在发亮光,黑衣人冷声问,“召妖?”
周漫单腿跪在地上,疼的眼泪汪汪,嘴上仍旧顽固,“修行之人养的不叫妖,有更好听的名字,灵宠。”
五颜六色的灵力乍现一人,黑衣人手中的扇子“噌”一声展开却被灵力裹挟着掉头回去。
“你自己被揍就算了,怎么六阶的也召我陪葬?”
时也说话一样的难听,但周漫此刻觉得犹如仙乐,指着黑衣人挑衅,“高阶捶我!能得你!”
黑衣人接回扇子,盯着环妖召出的东西,“啧,这就是你的……灵宠?”
周漫召回斩星撑着身子,咬牙切齿的说,“对,能咬死你。”
时也:“……”狐假虎威是不是也得说好听点?
“呵。”
黑衣人冷笑,笑声戛然而止,他手中的扇子裂了,陨铁灵石炼化的法器突然就裂了,他不可置信的抬头看着来人。
时也却看也不看他,转身到周漫面前去,微微弯腰看着她,“这几天我还以为你不会召我呢。”
是不会,周漫看着染血的环妖,不知道怎么就触碰到了,不然等出了五福城她把环妖一扔,就此别过,没想到真是孽缘,甩都甩不掉。
“砰……”
二楼的围栏坍塌,黑衣人惊愕,这是他织造的空间,竟叫人给毁了,此人绝非是他敌得过的。
时也从周漫眼里看出了她的想法,瞟了一眼染血的环妖,磨了磨后槽牙,“真行啊你。”
他直起身回头冷冷地看着黑衣人,杀气毕露,黑衣人被强劲的威压逼的跪地,紧接着楼宇坍塌。
“砰!”
一声震耳欲聋的倒塌声贯穿耳膜,周漫一晃眼只看见眼前的时也,再一眨眼就回到了热闹的街道上,近在咫尺,连脸连细细的绒毛都看得清。
她忙晃了晃脑袋,将他捂自己耳朵的手推开,一屁股坐到了地上,面红耳赤的看着他。
时也一脸莫名其妙的看着她,后知后觉,“你害羞?”
“羞你妹羞啊!”周漫忍不住骂咧,长出了口气才冷静下来,一抬头时也蹲了下来,抬手给她擦了嘴角的血迹,还顺带给她摘下刚刚风吹到头上的花瓣。
四目相对,花香味漂浮,气氛莫名有点尴尬。
良久,周漫抬手,“劳驾扶一把,要死了。”
闻言,时也笑了笑将她扶起来,顺便给她输送了点灵力安抚她被压榨的五脏六腑。
周漫看着他那张脸就烦,不死心的问:“你事办完了?”
时也:“怎么?舍不得我?”
这欠欠的声音和表情,真是次次见次次想打。
往前走了几步,周漫感觉气息太乱就往旁边茶摊上坐,她闭目调息,时也守在边上直勾勾的看着她,对旁边多的人置若罔闻。
旁边的人咬着梨,也在打量周漫,撞了撞他肩膀,“我说怎么拽着我就跑,赶着来英雄救美呢?”
时也乜他,“你闲得很?”
“忙着呢,但压不住好奇心。”他嘿嘿笑着,朝他挤眉弄眼,“我刚刚好歹也出了力,你不谢我就算了,怎么还这态度,怕小娘子看到我就看不到你了?”
时也:“……”
周漫迷迷糊糊的听着这对话,算是解了刚才的疑惑,原来有高人在外面相助,她还以为时也真是藏了几阶呢。
那刚才时也装什么劲!
她平息了气息后睁开眼,看时也翘着腿吃梨好不自在的样子,她翻了个白眼,伸手给他理了理翻了的领子,起身往前走。
时也几步跟上递给她一个梨,“你惹什么事了?”
“我还一头雾水呢,反正管都管了不想半途而废。”周漫伸了个懒腰,咬了一口梨,很爽口,也算是慰藉了她空荡荡的胃了。
周漫到了地方却不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