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阿婉姐姐从前在酒楼当过厨娘,可是别人不会在意她菜做的如何,只是看她外在。
因为她漂亮,所以抛头露面绝对是别有用心。
还说女人不能做官、不能开铺子,光学些男人才做的事,不够贤淑,不能相夫教子,提亲迎娶的人便会少。
小时候昭月确实在乎这些事,想着等自己大一些了,就和大姐姐一样,找个店面做绣品或者绢花,给自己攒够嫁妆,还留下好名声,将来定能寻个好夫婿。
现在看来还是她当年太在乎那些有的没的,好夫婿不一定在乎这些,越在乎这些的越是因为自己没有。
没钱,还没好名声。
就该按宝玥说的那个理儿,理他们呢,看不顺眼自己来干,非要挑事儿就打一架,输的丢脸。
昭月心里一痛快,突然想起好多以前的事儿。
周边人的目光渐渐变了,钦佩、欣赏,亦或是震惊?
不管是哪种,反正昭月能感觉出来,绝大部分都是好的情绪。
江岩忍不住问:“你就算说服了我们,又怎么能保证宗望没想过这个可能,难道我们之间休战了,宗望就败了?”
“差不多了。”昭月道,“自负的不是我,是宗望。多年前我断过他一处臂膀,叫他在我手里栽过无数跟头,可他从来没真正长过记性,他还是小瞧了我。就因为他小瞧了我,所以不会留后手,他会觉得他准备的已经足够了。”
江岩又问:“那京城呢?京城可还在宗望手里,你也在京城长大的,那里必然有你在乎的人,你不管他们死活了吗?”
昭月摇摇头,坚定道:“她还在京城,她肯定不会坐以待毙的。”
语罢,昭月微微一愣,这才听明白江岩话里的圈套。
王青山乐了,这次他压低了声音,道:“你不是长公主吧?让我猜猜,长公主身边确实有个女官,听说伶牙俐齿,一张嘴能辩的很,深得长公主信赖。你说是吧,昭月大人。”
王青山本以为话说到这份儿上了,昭月应该没有什么可说的了。
谁料昭月只是略微思索了一下,便轻轻摇头,道:“不,至少在后面的兵将眼里,我得是长公主叶曦。”
闻言,王青山有些诧异:“为何?”
“不是一直都在说吗?长公主才是如今的掌权人,将士们若真的把话听进心里,那听的也是长公主的,昭月一个小小女官,说话可没那么叫人信服……虽然殿下说了,在这里我就相当于她,所有许诺都可以作数,但总要给大伙儿吃一颗定心丸吧?”
闻言,江岩顿时哈哈大笑:“诶!真的长公主殿下也像你这么有意思吗?若是如此,我倒是甘心了!”
“长公主殿下如何,江小将军见了便知道了,问我我可说不出来。”昭月笑着和他打太极,视线落到身首异处的胡玄身上,笑又淡了下去,“只是我刚取了胡将军的项上人头,二位还能如此淡定地同我说话,倒是让昭月有些……”
昭月说不出来自己是个什么心情,就是觉得很微妙。
王青山顺着昭月的视线看过去,重重一叹:“老胡从动了那个心思起,就没人救得了他了……他不是那块儿料。你不是长公主,但若是真的长公主知道了他所作所为,恐怕不是砍他一个人的脑袋,他还有九族。”
顿了顿,王青山又道:“你这张嘴是真的很厉害。”
这时候王青山才惊觉,原来很久之前自己就被昭月说动了,心已经不自觉地偏了过去。
所以胡玄刚才闹起来时,他到底是怕他因为莽撞丢了性命,还是怕他闹起来了,无法议和,无法为自己、为更多人获取更多利益呢?
可能都有吧。
王青山复杂地看了胡玄一眼,昭月说:“看在他对大燕有过功的份儿上,胡将军的尸骨会好好安葬,旁的……就不计较了。”
盖棺定论,叶曦知道了也不会把心思放到这上面。
王青山不语,也没有继续纠结这个话题,而是问:“我能否……见郡王一面。”
这事儿没什么不行的,昭月刚一回头,就发现浮屏早走远回去找人了。
叶芦胳膊还是抻着了,一动就疼,但他又不能表显的太明显,强忍着,显得表情有些奇怪。
浮屏说王青山想见他,他着实想了好一会儿,这个王青山是何许人也。
但最后也没想起来,只有看到这张脸时有些印象。
可能也是某个接受过他父亲好意的人,这样的人有很多,来看过他的也有很多,不知真心假意,叶芦也不太在乎。
王青山却很认真地看着他,看了许久,问:“我最后一次见郡王,是郡王疯疯傻傻的那段时间,不知郡王可还记得?”
王青山只想确定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