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力比不上其他两人。
至于胡玄……他倒是很合适的人选,如果他在挑事儿,那这个杀鸡儆猴的鸡,昭月算是找到了。
昭月点点头,没有接话。
果然,王青山率先沉不住气了:“殿下,方才那位,可是定王之子,西平郡王叶芦。”
虽是询问,可他语调平稳,显然是已经认同了这个猜测。
昭月也懒得用这件事和他周旋,痛快地点头承认:“是。”
“胡扯!”胡玄冷笑,“谁不知道郡王已经死在了你这个毒妇手里,尸骨无存。如今又哪冒出来个西平郡王?那肯定是假的!”
“你说是假的就是假的?你有证据吗?”昭月呛他。
“你!”胡玄气的厉害,又快掀桌了。
昭月却连气都不叫他气,直接补上了下一句:“怎么?郡王原先死了现在就不能活了吗?你到底是盼着他活还是他死?若是想他活,如今人好端端地站在这里,你怎么反而不乐意了?”
说到这儿,昭月勾唇一笑,道:“见你如今这副德行,好像生怕郡王没死一样。你这肚子里怕不是还揣着什么坏心思呢吧?”
其实最开始这帮人也未必都是心思单纯的,只是为了面儿上好看,或者说不想让自己被架在火上烤。
索性都在用叶芦的名义做那些事。
但叶芦“死”了,那事情就简单了。
现在他们可以用为郡王报仇这个借口,仇报了,天下无可用的叶姓王族后代,其余皇子公主在他们眼里应该什么都不算。
那到时候闹起来,这皇位,不就是谁都可以争一争了。
毕竟宗望能争,他们为什么不行?
思及至此,昭月颇为轻蔑地看着对方,好像把对方肚子里那点儿花花肠子都搜刮干净了。
胡玄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比起之前被王青山明里暗里挤兑,他更接受不了昭月这么看着他。
什么人也能骑到他头上了?只是一个小丫头片子,她身边人厉害,自己却是没本事的。
只要自己想,随时可以要了她的命!
昭月却在此时不合时宜地想起从前宝玥给她讲的一个小故事,黄袍加身。
那个人明明想当皇帝,却要假装不想,等别人来捧他,最后像是不情愿地接受了。
想必这个胡玄也一样,要面子又要里子。
只是宝玥故事里讲的那个还算有本事,人家好歹真撑起一个王朝走了那么多年呢。
而这个胡玄呢?真要昭月讲,就是除了脾气大爱拍桌子一无是处。
眼见胡玄气得嘴唇都在颤抖,昭月却还是气定神闲,收了刺他的话,道:“算了,胡将军别恼,本宫也就是随便说说,大家都看着呢。”
后面的没说,但众人心里都能接上下一句——别叫人看了笑话。
王青山怕他惹出岔子,索性将手摁在胡玄肩上,死死钳制住对方,对昭月冷声道:“长公主殿下不是说议和?既然是议和,就谈正事,别说这些有的没的了吧。”
昭月微微颔首:“王将军说的不错,本宫瞧您是个难得的脑袋清楚的,应该知道,宗望并不是什么心地良善之辈吧。”
王青山故意冷嗤:“宗望不是良善之辈,那长公主就认为自己家这一脉是什么良善之辈吗?别忘了,定王之死,可是有先帝的手笔。”
“对,这我是没办法开脱。”昭月径自斟了一杯茶水,抿了一口,见王青山神色显出不耐,才道,“你可能确实对这件事有那么点儿在乎,但也不会多到哪里去。”
王青山冷声道:“我不明白殿下的意思。”
“不,你明白的。”昭月视线扫过站在王青山身后的没一个士兵身上。
这些人或老或少,或坚毅或胆怯,但都有一个共同点,他们想好好活着。
他们不似王青山这些老人,有人赏识,有人接济。
连自己的命都要顾不起了,更别提家人。
那个有能力、也有心替他们照顾家人的人,早就死了。
死的不明不白。
或许他们也曾听过那些杂七杂八的传闻,说定王死于谋反。
可说到底,这件事跟他们其实没有什么关系的。
他们可能会惋惜这样好的一个人就此陨落,但那点儿惋惜不足以支撑他们走上谋反这条路。
支撑他们的,从来都是自己,和自己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