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几次差点儿就让他们打进来了,但都被赵将军力挽狂澜,打的他们节节败退,甚至短短半月,就收复了两座城池。
对于这个结果昭月并不意外。
若是用宝玥的话来讲,叶芦在那边的作用其实更相当于一个精神图腾或者吉祥物。
这个吉祥物自己可以没什么作用,但他得在。
对面儿乱的可以,面和心不和,没有一个真正相当于主帅的角色,非要说有,就是早逝的定王,那叶芦就补了这个缺。
如今吉祥物没了,等于是让他们在精神方面失去了这个主心骨,能不疯吗?
宗望有心稳住局势,但他和这些人的关联已经没了。
那日山上大火,他虽然被众人护着,但听说胳膊上也结结实实被烧掉一层皮,很不好受,怕是也顾不上。
昭月啃了一口干巴巴的饼,略微皱眉,不喜欢。
想着等回去了,她要先回家。
阿婉姐姐会做水蒸饼,软乎乎的,比这个好吃多了。
这样想着,昭月心情好了一点儿。
快结束了,对吧?
最开始的时候,她把视线放得太长远,固执地要爬起来,跟着叶曦,闯出一片天地来。
倒不是说后悔,她从不后悔,她现在做的就是自己幼时想要的。
只是……太累了。
她想回家歇一歇,她不会一直消磨时间的,就是想偶尔回家,跟大家一起做缠花。
做一天,眼睛都酸了,天黑透了。
然后被阿婉姐姐骂着、哄着,说歇一歇,眼睛不要了?
嬉皮笑脸地放下手里的东西聚到一起吃饭,说说笑笑。
思及至此,她望天叹了一声,面上却带着笑:“赶紧结束吧……我想回家了。”
此时,她却不知道,京城看似风平浪静,内里却已经变了天了。
……
宋凉一只手死死捂着怀里的叶渡的嘴,另一只手抓着他的肩膀,血流进他的眼睛里,他却连眨都不敢眨,直勾勾地看着。
那个一身兵甲装扮的男人手里拿着刀,离楚容川很近。
楚容川趴在地上,了无生息,不知死活。
如果那个男人一刀下去,那不管楚容川现在如何,今日都留不住这条命了。
好在男人看了半天,只是重重踹了一脚,可能他太过自负,也没有仔细检查,便走远了。
过了许久,宋凉猛地出了一口气,过度缺氧涨红的脸色终于好了一点。
他很难受,却依旧不敢喘得太厉害。
宋凉把怀里的叶渡放下,朝他比了个噤声的动作,自己从假山下那个蓄水的溶洞里爬出来。
溶洞里还有积水,他下半身已经湿透了,拖着衣服走,有些坠得慌。
饶是如此他也不敢耽搁,爬到楚容川身边,手颤抖着伸到对方的鼻子底下探了探,气息虽微弱,但最起码证明这个人还活着。
宋凉大大松了一口气,连忙摇晃起对方:“容川,容川!”
楚容川睁开眼,费力摇头:“我没事……陛下呢。”
楚容川顺着宋凉的视线看过去,略微松了一口气:“净拾他……”
宋凉一怔,艰难开口:“我……没找到他。”
“不,我知道他在哪,我对不住他,但……”楚容川咬咬牙,道,“你先送陛下走,这一出调虎离山之计……已走到这一步了,他们不会罢休的,你把陛下送到宝玥姑娘那里去,她肯定有法子护住他。然后你再去找净拾,他手指断了两根,腹部有伤,很是不妙,我把他藏在了书阁里,你去找他……”
宋凉看着他,却不好走:“可你现在这样……”
“我没事,我还能撑。”楚容川加重语气,又道,“你听我的罢,若是可以,替我看一眼楚家……去!宋凉,快去!”
宋凉咬咬牙,站起来把还藏着的叶渡抱出来,不敢回头,一路往前走,但眼泪还是下来了:“楚容川,你撑着!我肯定回来救你和净拾,你撑着!”
他说张净拾状况不好,难道他就好吗?
光宋凉看到的,他就被结结实实捅了三刀,要不然对方何至于如此大意,自然是觉得血流成那样,楚容川活不成了。
宋凉不敢动他,怕最后弄得更糟,只能逼着自己别回头,抱着叶渡潜出宫去。
叶渡自己捂着嘴,不敢哭,他是楚容川从张净拾那里抱来又转交给宋凉的,最开始就吓得不轻。
但张净拾怕他一哭,到时候引来叛军恐性命不保,自己又身受重伤护不住他,只得跟叶渡说不许他哭。
见状,宋凉轻轻拍着他的背,低哄道:“陛下,别怕……别怕,没事的,等长公主殿下回来,她肯定来找你,你别怕……别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