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叶桉一听是这《娇女图》便顿时甩了脸色,对这一套图似乎颇为不喜,转手就命昭月一把火烧了个干净。
那时还把昭月吓了个半死,毕竟这般名贵的画作她实在不敢下手。
谁料叶桉见了却说,这每一幅画都代表一个可怜的女子,生生勾起了昭月的好奇心,立马一把火烧了,听叶桉讲故事去了。
那黄颂说起来是个好画师,却不是什么好人。
他行走世间作画,突然有一日做起来那腌臜事,若是碰上合他心意的女子,不管人家是不是有夫之妇。
直接就近住下,每日插科打诨,却将那些女子不愿理会他的举动当作娇羞。
他作了六十幅《娇女图》,也就意味着有六十位女子因他坏了名节。
昭月冷笑一声,这东西不是什么好东西,可价格实在可观,恐怕也是那位刘师爷的心头肉。
思及至此,昭月直接将那几幅画扯下来,点起了火,大喊了一声:“走水了!”
语罢,便捏着那几幅画,一直等大门被人撞开,昭月才将画扔了进去。
刘戴匆匆赶来,估计也是听闻走水怕他那几幅宝贝画出什么事。
谁料一群人拎着水桶站在外面,昭月抬眼却是一片茫然:“这是怎么了?”
刘戴那两根手指大概是处理好了,下意识想伸那只手,结果疼得龇牙咧嘴又收了回去。
盯着那火盆嘴唇都在打哆嗦:“这……这是什么?”
“哦,我这人一向不喜欢屋内有太多陈设,觉得对于,看墙上挂了几幅画,又画的全是人,大晚上的瞧着害怕,索性烧了。”
昭月扫着众人手里的水桶,故作疑惑道:“你们这是?”
众人面面相觑,半晌才有人道:“我们是听见有人喊走水了,又看这边上面有火光,还以为……”
昭月掩面轻笑,道:“什么走水了?我就烧几幅画,估计是有人看错了吧。时候不早了,扰着大家了,对不住,快回去歇息吧!”
见确实没事,一群人才放下心来,陆陆续续离开了。
离刘戴最近的那人低声跟他说了几句什么,刘戴没动,便想伸手拉他,谁料刘戴就只呆呆地盯着那火盆里早就烧干净的画,拽都拽不动。
昭月一脸关切道:“刘师爷可是还有什么事?”
刘戴咬牙,恨恨道:“没有。”
“那便早些回去休息吧。”
刘戴强撑出一抹笑,点点头,道:“那昭月大人也早些休息,我就不打扰了。”
两人客套一番,却都在看不见对方的脸时骤然落了笑。
昭月这厢一觉至天明,刘戴那边却是气得一宿没睡,回去便一脚踢翻了桌子,又气得摔了好几个茶盏,才一脸阴沉地坐在桌子边。
把他夫人吓了一跳,刘夫人小心觑着刘戴的脸色,见他不再摔摔打打的了,才递了一杯茶过去。
刘戴接过,本就心情不好。
刘夫人本想安抚,便说了一次:“老爷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事能动这么大的肝火。”
闻言,刘戴顿时将一杯热茶往刘夫人脸上泼去,怒骂道:“你也来看老子笑话?那小贱人一个妇道人家能懂什么?来了第一天就搅出那么些事来,迟早有一天我得把她弄死!”
刘戴这一番举动纯属祸水东引,刘夫人被兜头泼了一杯热茶,反而要跪下认错。
好声好气地又哄了刘戴半晌,等伺候着人安寝了,才敢出去收拾自己。
饶是有万般的不情愿,刘戴第二日也只得把从前那些好不容易揣进口袋里的银子掏了出来。
赔着笑脸道:“昭月大人,鄙人想着在这岭州城这么些年,早就把这当成自己家了,有心做点儿什么,却一直无从下手,可巧您来了,我也没有别的,就想捐点儿银子,您看……”
昭月一时没接,似笑非笑地看着刘戴手里那一叠银票。
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不可能只有这么多,只是刘戴这些年花钱大手大脚,能让他吐出来这一部分已是不容易。
昭月分明是故意晾了他半晌,却神色一转,像是才反应过来刘戴说了什么一般,起身连忙接过银票。
“刘师爷当真客气,既然如此,我也就不推辞了,替城中百姓先谢过刘师爷您了。正巧,我还想着城中有许多无家可归之人,如今这笔银子给他们把房子盖起来再好不过。”
刘戴强忍怒意,点点头,道:“昭月大人说得是。”
闻言,昭月却又叹了一声,道:“只是……我这初来乍到,实在怕底下的人不服管教,刘师爷可有可用之人?我寻思差遣他们去办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