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大燕经商需得有官府给的贸易凭证,你知道要是咱俩去办得有多难吗?这下好了,有门路了!”
宝玥一手捂着脑袋,一手拉着昭月,越听越糊涂:“经营许可证是吧?我听懂了……所以跟那位楚阁老有半毛钱的关系吗?”
“有啊,人家是官。”昭月终于冷静了些许,深呼一口气,道,“这官府给的贸易凭证,普通人本就难弄到,更别说是我们两个女子去办了。可若是有这在朝中做官的人帮忙便不同了,能省去不少麻烦呢。”
大燕虽没有明文律法禁止女子经商,可大多数人却是不会这样干的,这样抛头露面成日被人戳脊梁骨地摆摊子,没几个人受得住。
可若是正经开个铺子经商也是麻烦事,女人经商,产业大多都是挂在父亲、丈夫、兄弟、儿子的名下,极少有那能握在自己手里的。
忙活一辈子,自己能不能花着一分都难说。
家里虽然有糖果儿,但他年纪尚小,还不够能用名字办贸易凭证的年纪。
何况昭月也觉得不甘心,总想杠这一下,非要把这贸易凭证办到自己手里。
宝玥问:“那你怎么就知道楚阁老会帮忙的?”
“肯定会的。”昭月顿了顿,问,“姐姐可知道我朝第一个以女子之身拿到贸易凭证的是谁?”
宝玥微叹:“不知道,外来生物对原住民的历史还没有那么了解。”
昭月笑了笑,轻声道:“是楚阁老的妹妹。”
楚予薇一向得楚阁老疼爱,兴许也是跟那个一样古灵精怪却年纪轻轻就被逼上死路的妹妹楚月衫有关。
说起楚月衫,昭月总觉得若是宝玥在这个世界投了个好胎,应该会和她极其相似。
那位楚小姐自幼是在蜜罐子里长大的,活泼可爱,点子多,生得极聪慧,待府中的下人也和善。
长到十五六岁,突然一拍板要自己开酒楼,全家谁都没拦住,就只能由着她瞎折腾,谁料还真就叫她折腾出名堂来了。
楚月衫生意做大了,自然也为此感到骄傲,偏偏不知晓什么叫祸从口出,说:“若是天下的女子都能像我一般做生意养活自己,那就用不着嫁人了。”
此话一出可是了不得了,大燕的女子从小到大被告知的都是要嫁个好夫婿,楚月衫却如此“叛道离经”,闹得满城皆知。
为了家中其他姐妹的“清誉”,这位小姐还没有二十岁,就被一条白绫活活勒死了。
此事称不上什么秘密,可大家都是看热闹的,热闹过了提的人便也少了。
楚月衫为这一句话而死,也将这句话做了遗言,她从不觉得自己有错,觉得女子也该有能养活自己的本事。
彼时楚阁老在外办公,未能赶回来救下这个妹妹,成了这辈子的遗憾,是唯一将楚月衫这话听进心里的人。
所以楚家如今待自家的姑娘算不上严苛,楚家大小姐楚清乐便是自己开铺子经商。
若是碰到和自己妹妹当年有相似想法的昭月,必定会动恻隐之心。
宝玥微张着嘴,颇有些震惊:“你都从哪打探出来的这些事儿?怎么我一件都没听说过,感情你最开始见到那楚家小姐就已经算计好一切了!”
“我不算计还能怎么办?一大半的机遇都是靠人算计出来的,哪就有那般好的事情,什么都不做便有东西往手里送。”
宝玥鼓了鼓掌,突然想到什么,不免有些犹豫:“那我们收钱授课……”
“自己家里,没人管。”昭月微叹,“也亏得咱穷,没舍得租地方,现在想来倒是省去了不少麻烦事。”
“嗯!”宝玥颇为认同地点点头。
昭月笑笑,伸手去拉她的手,道:“走吧,咱们去集上逛逛,给他们带点儿好吃的回去,糖果儿说哪家铺子的果脯好吃来着?出门时他让我给他带些回去。”
“东街那家吧,新开没多久,不过人家卖得好,也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了。”
“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