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怀亦看了她一眼,没说话,但也没有提出明确的反对异议。
南以乐好整以暇的看着面前一起到来的两个人,就连南嘉鱼看向沉清酒的眼神里也带上了疑问。
南以乐甚至戏谑地说到,“哟,这场景可真是难得一见哦。”
沉清酒有些尴尬,程怀亦顺手拿了一瓶红酒,咣当的立在南以乐的面前,“会说话你就多喝点!”
南以乐无谓地耸耸肩,伸出手在嘴上做了一个拉拉链的动作。
忽然忘记上一次这样的场景是在出现在多少年前了,程怀亦在想:看吧,那些曾经以为过不去的事情也会随着时间被冲淡。
就像她曾经安慰自己的那样,日子终归都会慢慢变好。
南嘉鱼和程怀亦之间今日倒是难得的和平,她端起水杯抿了一口,“我发现你现在倒是没以前贫了。”
程怀亦插了一大块肉塞入口中,“那是我懒得跟你计较!”
她手里握着的叉子是刚才服务生特地送过来的,但却是沉清酒私下交代的结果。
从卫生间返回的时候她刚好听见那人的声音,“麻烦您给靠窗那桌上一套叉子和勺子,有人手受伤了,不方便拿筷子。”
想到这里,她不由得有些嫉妒,沉清酒对一个曾经这么讨厌的人都可以做到这样细心的程度,真难想象她爱人的样子会是怎样?
她有些心烦,原来过了这么多年,这个人依旧可以这样不露声色的左右她的情绪。
但更可怕的事情还是,她发觉从昨天到现在,只是短短的两面,她那颗经久沉寂的心又好像有了跳动的迹象。
南嘉鱼愤愤地说,“我收回刚才说的话!”
“我变也是应该的吧,毕竟你都要生孩子了。”
“噗!”
南以乐刚喝进去的一口水被尽数喷出,“生孩子?你说谁?”
程怀亦朝南嘉鱼努努嘴。
沉清酒放下筷子,“你不要听嘉鱼乱讲,都还没结婚的人,生什么孩子?”
程怀亦这下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是一见面就被框了,“我说南嘉鱼,你这借口也太卑劣了吧,差点就成功的骗了我一个红包。”
南嘉鱼懊恼地瞪了一眼身边的两个猪队友,两手一摊,“看吧,即将要到手的红包就这么没了,你们俩可得赔我!”
程怀亦嫌弃的说,“说的跟你缺那点儿似的。”
“还别说,真缺,等我结婚,你得给我包一个大的,实话说时间也不远了,在这儿我先跟你预定好啊,不管到时候你在哪儿都得来。”
“上赶着给你送红包啊?”程怀亦连忙摇摇头,一副拒绝的模样,“看把你给美的。”
他们每个人的生活,似乎都在发生着变化,都有新的恋情、新的开端。
一晃眼七年时间都过去了,可人生会再有几个七年能拿出来蹉跎。
回去的时候,程怀亦难得安静地靠在椅子上,当黑色越野车停靠在酒店门口的时候,程怀亦才转头看向南以乐的侧脸。
南以乐知道她有话想说,便也没催促,只是安心的停下车,等在一边。
程怀亦在夜色之中深吸了一口气,踟蹰着开口,“这些年,她……她过的还好吗?”
南以乐轻笑一声,“我以为你永远都不会问出这一句。”
程怀亦默不作声地站在车旁,这么问的确是她越界了。
“你想知道她过的好不好为什么不亲自去问她,何必拐这么大一个弯?”
斑驳的树影落在地面上,程怀亦抬头看向远处的街景,脸上挤出了一个落寞却带着自嘲的表情,“她不会想听的。”
“也许呢?”
苦涩蔓延上心房,程怀亦在心底里允许自己此刻可以难过一分钟,但只允许一分钟。
临走的时候,她对南以乐说,“红尘里的人,总是喜欢一厢情愿的将遇到的不公与失意归结于命运,曾经我也是这样想过,所以一度偏执的认为是我晚到了一步,告诉自己这就是命!可惜后来才明白,爱情是不分先来后到的,不爱就是不爱,和顺序没有关系。”
南以乐的言辞一向很犀利,他干脆挑明,“所以说你不敢问,其实是你还爱着她?”
“我还在努力适应。”努力适应将‘爱着’,变成‘爱过’,可是这个过程似乎要比想象中的痛苦那么一些。
轰鸣的汽车发动机声传来,隔着玻璃南以乐犹豫了很久,但还是说出了那句藏在心里很久的话:“可是程怀亦,他们没有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