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我当傻瓜吗?”在无风的黑夜里,身后的树叶的沙沙声尤为清晰,侠客忍无可忍,强笑着回头。
“啊,挺灵敏的嘛。”伊尔迷抱着花铃从树上跳下来。
“诈你的。”侠客说,“要去就一起去嘛,躲起来做什么。”
“……”杀气溢出来了。
“我就说不要下来了,笨蛋伊尔迷。”花铃扯住伊尔迷两腮的软肉,摇晃她的脑袋。
伊尔迷含糊不清地应和,没有反抗,他本就不该对无关紧要的人失控,揍敌客的特训让他即使被剥皮抽筋也会保持冷静,回想起方才心脏猛然一停又剧烈抽动,慌乱,不顾任务正在进行出现在另外两人眼前,还妄想放弃任务派梧桐来救援花铃。
怀中的工具让任务差点失败了,要杀掉吗?
她还是在生死攸关的环节这么迟钝,在溢出的杀意下,还毫不设防,连麋稽都下意识会躲避发怒的哥哥。狼狈的初遇、与库洛洛说话那夜、甚至今夜,这双眼睛还没受到黑暗世界的污染,干净,清澈,好想挖掉。
触碰到她皮肤的指尖又泛起痒意,尖锐的爪挣扎着从手指破出。她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在浅笑。离被绑架才过了多久呢?怎么还不会趋利避害呢。
花铃发出淡淡的鼻音,示意伊尔迷放下自己,但距离更近了。
衣服上是相同的香味。
伊尔迷放弃了,又为不杀她找了个借口,乖乖让怀中的人捏脸,恢复懒洋洋的作派。
“杀掉流星街一人,就会是所有人的仇人。”侠客暗示着伊尔迷,转着手中一个长着翅膀的小签。
“那泥米鸡系蹄阔怕了哦。”
(那你们真是太可怕了哦)
“彼此彼此,垃圾的生存法则而已。”
伊尔迷还在装作无害地蹭花铃的手心,但刚刚挡住花铃眼睛的黑汽已经出卖了他。
不过侠客也对伊尔迷产生了「恶意」吧,为什么伊尔迷身上没有任何扭曲的光影?
这就是主角仅此的唯一吗?
教堂。
雕像旁。
库洛洛闭眼靠着椅背,月光从穹顶倾泻下,却丝毫感受不到宁静祥和,零碎的冷光撒在他紧皱的眉头,以及一旁地上昏迷不醒的神父。
我祈祷一切无事。
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已经无暇顾及神父,库洛洛的衬衫被冷汗侵噬,又被冷风吹干,颤抖的脊背,迟钝的心跳盖过了神父逐渐微弱的呼吸声。
明早神父未醒,大家会迎接什么审判?
最糟糕的是,伊尔迷在撒谎的可能性。慌不择路下只能依靠这个心怀叵测的外乡人,只能祈祷他对花铃那不寻常的感情。
握紧的双拳被掐出血痕。
嘎吱——!
推门声带来了——
好消息……
库洛洛跑过去,比白日躲避窝金时还快,这西奔跑让他的心脏都还没反应过来应该激动了。
直到拥抱上的那一刻,心跳才如惊蛰的雷雨,迟迟到来,迟迟听到那雷声,眼泪也如雨流下。
“我没事的,库洛洛。”被抱入怀的花铃拍着男孩单薄的脊背,安抚地说,“你看我腿伤也好了。”
库洛洛只是淡淡嗯了一声,维持着拥抱的姿势好一会才放开花铃,但仍站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