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镰刀很快捅向雪,血无情的喷涌而出,她瞬间精神错愣。
疯狂的心占据上峰,之后我又再次深深的捅了进去。
“怎么可能?”
她不可置信地看着挣脱束缚的我,手仍死死掐着我的胳膊,指甲在我的皮肤留下深红的月牙血印。
“别杀我,我可以效忠于你。”她颤抖地说,眼里含着泪。
黑白色的世界,只有血是鲜红的。
“你忘了吗,我们可是最好的朋友。”
她的眼泪砸在我的手心里,像一把利刃一点点划开。
“你骗人。”
我手上的血滚烫,直到灼烧了我,我才逐渐清醒,那把刀已经捅穿了她的身体。
凡人之躯罢了,更何况她只是一个没有完整名字的伶人。
她的眼神始终没离开我,那眼神如冰冷刺骨的锥子,刺破了我的心脏那样疼。
雪轻轻眨眼,一次,两次。
那是属于我们的记号。
“为什么眼睛不能是照相机呢?”
“眼睛可以一直记录,保留最原始的画面、记忆和情感。”
血把她白色的袍子染红,狰狞极了。
“念念……”
在一阵短暂的耳鸣过后,我抽出刀疯狂擦拭上面冷淋淋的血迹。
背后吹来的风是惶恐不安的。
我踉跄的向上跑,自己已经被数不清的恐惧包围,想要远离这是人非人的世界。
我杀了她……
她的眼睛记下了我的模样。
任雪,你骗人。
出山洞时,远处的村落亮起点点灯火,天上的弯月发着亮,像极了审讯室里明晃晃的灯,交错难辨。
我替任雪报了仇。
可我没有复仇的快感。
我看着自己血肉模糊的双手,仰头苦笑着。
手中刀滑落,被赶来的任樊深接下。
任樊深跪在地上,握住我的手:“对不起。”
“我不需要你成为任何人的刀,请务必为了自己好好活下去。”
任樊深意识到什么,试图挽留我:“你说过我是你最亲爱的弟弟,你不能丢下我一个人。”
我没有在看向他,转身呼出一口气:“现在你自由了。”
对任樊深说完,我再次走向洞穴,没有塌陷的地方还有几个房间。
我内心强烈的预感越来越强,我要找的人一定在这。
身后凉嗖嗖的,我放慢了脚步。
“我知道你感觉得到我,你就好好听我说吧。”
我没有应答,而是继续搜寻。
“我们曾畅聊过千年以后的自己,我们会成为好朋友吗?会第一眼认出对方吗?”
“你和我说做普通人就好,一切随缘。”
“感情是这个世界上最复杂的东西,人因感情而变得鲜活。”
“我已经丧失了灵魂和感情,不想你也失去。”
她声音一沉。
我觉得她离我更近了些。
“对不起,我改变不了你和郑志的羁绊,希望樊深能弥补你不被爱的结局。”
“后来才发现,我宁愿你自己拯救你自己。”
我靠着一堵冰冷的墙面,还是做不到忽视她:“不要再说了任雪,我不要你牺牲,不要你当大英雄。”
内心翻腾的情绪仍在冲击着理智。
我熟悉她的程度,只能靠记忆一点点挤出。
“我不是称职的朋友,也不是樊深的好姐姐,利用了他这么多年,樊深也该为自己而活了。”
“谢谢你救了我也救了他,在我有限的生命里我很高兴认识你。”
属于任雪的灵体消失在这里。
任雪犹如当年一样,她忘了自己本来的命运,宛若一支随风摇摆不定的烛火。
我想起她在阳光下肆意地舞,她悦动起的裙边抚过我的手。
我坐在草地上,那样的无忧无虑朝她笑。
随后回忆化作一缕白烟。
雪花落在我手心里,随后慢慢融化消失不见。
理想国带有温度的雪,是阳光温度的雪。
“你骗人。”
任樊深回到车厢,伸出手想要捏紧雪花,却隔着车窗无法触及。
施想在给张芯上药,她疼得哇哇叫:“念念,她怎么样了?”
“她没事,还显示有生命迹象。”
说道这张芯便悲伤起来:“要不是我……”
“别自责了,大家都没想到事情会这样。”
“我怀疑队伍里有内鬼,我需要确认一下你们的身份。”
秦深语气严肃,车厢里没人敢说话。
就在刚刚,车厢遭到不明生物袭击。
自从上次灵体入侵事件的发生,秦深就已经加密了列车的定位,以及每位学生的信息。
任樊深一转头就对上谢意的眼。
两人都没有说话,而是各退一步,警惕地盯着对方。
处在现在的状况任何关系都有可能崩塌,更何况谢意眼前的人并不是郑志。
这时秦深手里的通讯器响起。
“秦深,来二号车厢。”冯敏开口道。
等秦深到二号车厢后,四号车厢比以往平静许多。
现在除了我其他人都在车厢,暴乱发生的时候,车内防御机制已经强制开启。
此时车厢里散落着破碎玻璃碎片,昏黑的环境下只能听到窗外风雪的咆哮声。
一些学生不耐烦地想迫切冲去,迎接死亡到来的快感。
大家沉默地接受,低气压氛围下带来的宁静和湿润感。
而重点班依旧岿然不动地翻着书学习。
碰——
学生一下子惊慌失措乱作一团。
子弹从施想头顶擦过,她紧紧抱住张芯快速躲进安全区。
等到外面火力平息后,她一眼看去,有种心如死灰的凌乱。
车厢内发生暴乱的中心燃起熊熊大火,开枪的人已经自焚。
焦黑的尸体撑开着嘴,剧烈的火狰狞地吞噬。
施想心碰碰乱跳,转过头看到她所站的前方已经塌陷。
二号车厢是真正的损毁中心。
“老师你在做什么?”跳马的男生抓住冯敏。
冯敏打开破损的车门走了出去。
“没有灵魂的躯壳最听话。”
“你愿意为神献出身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