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白楚年便越发觉得心中有愧,没能保护好妹妹,那自责如藤蔓般在心底疯狂蔓延,攥紧的双拳因用力而指节泛白。
“长老,她可还好?”白楚年满是担忧地问,声音都带着一丝颤抖。
度修微微叹息,回道:“她总要学会成长的,告别才是成长的第一课。作为占星长老的孙女,她或许还有很多事情要去做。”
“度修长老,何处可以见到林和此人。”白楚年又开口,目光中透着一丝急切。
“你说的是阿先吧,这小子,从回来以后便常来无影去无踪的,或许你在后山可以看见他。前几日我曾看见他在冰火潭中修炼。”度修长老回答着,目光变得深邃起来,“各大门派就玄门惨案展开了追讨大会,我来此,便是想问问你,占星长老同你说了什么?你是掌门最后见到的人,他又告诉了你什么?”
白楚年皱着眉,那好看的眉峰紧紧蹙起,似有千般愁绪萦绕心头,缓缓吐出两个字:“九尾……”
“是妖,九尾狐妖……他们是来夺占星镜的。”
度修心中有了底,只道:“悲欢离合总无情,但命运不可违逆。你曾入过占星楼,也该知晓。”说罢,他便不再多言,踩着拐杖,缓缓飞走,那略显佝偻的背影在雾气中渐行渐远。
“四意,你能不能帮我进去看看她,告诉她,爷爷的仇,全宗门上下的仇,我一定会报!”白楚年开口,那话语里满是决绝,眼中燃烧着仇恨的火焰,仿佛要将这世间的不公与罪恶统统烧尽。
“好啊。”
她凑上前去,细细地盘问,“你是不是欺负过清泉啊,她这么讨厌你!”
白楚年,明明身形高大,此刻却像是被抽去了所有的力气,愣在那儿好一会儿,那向来明亮深邃犹如星辰的眼眸中,此刻满是痛苦与迷茫,仿佛无尽的悲伤将他笼罩。良久,他才艰难地转身,脚步略显沉重地走了几步,而后像个失了魂的人偶般,呆呆地站在原地,嘴唇微微颤抖着吐出一句:“我在此处等你。”
当四意顺着那蜿蜒的楼梯上去后,白楚年独自站在那寂静的角落,周围的风轻轻吹过,带起他的衣摆,却吹不散他心头的阴霾。他缓缓闭上双眸,细细回忆起往昔种种,思绪飘飞间,才隐隐猜测——占星楼是掌门故意毁掉的。
可那掌门,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他好看的眉头紧紧皱起,似是陷入了一个怎么也解不开的谜团之中。
四意来到了二楼,站在清泉的房门前,抬手轻轻敲了敲那扇略显古朴的门,声音清脆地唤道:“清泉,是我,我知道害你爷爷的人是谁了!”
门内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门“吱呀”一声被迅速打开。
只见清泉那原本娇俏的小脸此刻满是泪痕,眼睛哭得红肿不堪,就像两颗熟透的桃子,泛着令人心疼的红,脸上也是红扑扑的,发丝有些凌乱地贴在脸颊两侧,整个人显得那般楚楚可怜。
“是九尾狐妖,你表哥看见了。”四意赶忙说道。
“他不是我表哥!”清泉的声音带着哭腔,却又透着一股倔强,“害了我爷爷,就不是好妖,我不会放过他的,就算天南海北,我也要找到他,问问他,为何要害我爷爷,害那些无辜的人……”说着,那豆大的泪珠便又簌簌地落了下来,打湿了她胸前的衣衫。
“怎么,你是已经练成辟谷之术了么?”四意看着清泉,眼中带着些许疑惑问道。
清泉轻轻地点了点头,吸了吸鼻子,带着鼻音说道:“本来入了筑基便会自动具备辟谷本领,我不吃不喝七天,也没什么大碍。我已经想清楚了,那日爷爷是来向我告别的,他决定好的事情,我拦不住,也不能拦着他。
她努力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就像春日里被风雨吹打过的娇花,“师父常说,最简单的活着方式,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随后,清泉往屋里让了让,“四意你进来吧,张瑶姐也在我屋子里。”
听到张瑶这个名字,四意像是被冻住了一般,吓得傻在那里,脸上的笑容都变得僵硬,愣了几秒后,才回过神来,赶忙裂开嘴笑呵呵地进了门,还心虚地朝屋里招了招手:“啊哈哈哈,真是太巧了,张瑶你也在。”
她心里不住地怀疑,清泉这突然想开了,不会是张瑶的手笔吧,毕竟张瑶那高冷疏远的性子,总是让人捉摸不透。
自从上日在灵狐殿落败,张瑶与她便再未见过面了。此刻的张瑶,依旧是那副拒人千里之外的做派,一袭修身的黑衣将她那高挑的身材衬托得愈发曼妙,脑后束着一个高马尾,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摆动,清冷的面容仿佛覆着一层薄霜,自带一种让人不敢轻易靠近的御姐范儿,那微微上扬的嘴角,似笑非笑。
“你说,杀人者是九尾狐妖?”张瑶那清冷的声音响起,不带一丝多余的感情,目光直直地看向四意,仿佛要将她看穿一般。
四意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而后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