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四意正躺在地上休息,睁开双眼瞥见一个穿白衫的人走到她近旁。她轻轻抓了抓白色褂角,却听见那个人温和地开口:“思思,地上凉,起来吧。”
“林和?你就不怕他们发现你!”方四意站起来,看到的却是李铸的脸。
“好吧……李铸也是当上工具人了。”
“我在想,你利用李铸师兄的身份混进来,到时候怎么出去?”
四意左顾右盼,人都走光了,却见王慕柔与王叶麟还在那里说些什么。
王叶麟神色冷峻,声音如冰碴般刺人:“这就是你要的结果,凭借那些不入流的手段,赢了我?”这话像一把利刃,瞬间惹得王慕柔柳眉倒竖,眼神如冰刀般射向王叶麟。
王慕柔冷笑一声,讥讽道:“哥,你何必如此说话?什么叫不入流的手段?在你眼里,我们灵狐殿就这般不堪?”她顿了顿,眼神中满是失望,“我算是彻底明白了,你根本就不是想证明自己,不过是觉得灵狐殿让你颜面无光,以它为耻,心心念念想要脱离,对吧?”
王叶麟的拳头瞬间捏紧,骨节泛白,像是在压抑着极大的愤怒与痛苦,大声吼道:“是!”他眼中似有熊熊怒火在燃烧,“我不想踏在他们的尸骨上修炼!你回头看看那个地方!”言罢,他似是不愿再多说一个字,转身大步离去,只留下王慕柔呆立原地,两人不欢而散。
厅堂楼上,灵狐殿掌门目睹这一幕,目睹王叶麟毅然决然离开,眼中满是遗憾与惋惜,轻轻叹了口气,目光在王叶麟离去的背影上停留片刻。
方四意像发现了新大陆一般,眼睛放光,连忙扯了扯身旁的林和,八卦兮兮地问:“林和,你知道他们到底是啥关系嘛?”
林和轻声道:“兄妹吧。”
“什么!兄妹?”方四意惊讶地张大了嘴巴,随后恍然大悟,“怪不得他们都姓王呢,我早该想到的。所以王叶麟是王慕柔的哥哥,难怪他如此好胜,不想输,原来是为了在妹妹面前保住面子。果真是兄妹俩,脾气都一样!”
方四意歪着头,一脸纳闷,“可你说这灵狐殿条件这么优越,以他的本事,修炼出内丹本应不费吹灰之力,为何非要另寻他途拜师学艺呢?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林和只是微微摇了摇头,眼中笑意未减,轻声道:“不懂也好。”
“唉,你这,就不能和我说一下嘛,我都不懂了,自然是希望懂的人告诉我啊?”方四意秀眉微蹙,眼中满是无奈,轻轻跺了下脚。
这时,王慕柔抬头看了一眼她爹,又看了看远处的方四意,咬了咬唇,转身下了场。
“明日便要启程回去了,思思,你还是去跟清泉好好解释解释吧。”林和眉眼含笑,轻声劝说道。
“解释?我有什么可解释的呀?”方四意柳眉一挑,那双灵动的眼眸里透着不屑,嘴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的模样,仿佛还在企图将自己陷害人家的事儿严严实实地掩盖起来,那古灵精怪又带着点小狡黠的性子呀,在这一刻尽显无遗。
林和无奈地摇了摇头,又接着补充道:“你也知道张瑶那性子,高傲得很,好胜心又极强,你这般行事,就不怕她一时想不开么?”
“怕什么呀!”方四意撇了撇嘴,双手抱胸,那副满不在乎的样子着实让人又好气又好笑,“她平日里本就瞧不上我,就算怪我,可她又怎会知晓我是故意为之的呀。再说了,不管我是不是故意的,最终的结果还不都一样嘛,反正都是输,又何必挣扎到遍体鳞伤呢?难道他们一个个的,还真傻不成呀?”
她那娇俏的小脸上透着一股病娇的倔强,话语里虽是狡辩,却又有着她自己那一套歪理。
林和微微扬起嘴角,眼眸中闪过一丝思索之色,随后低下头,沉吟了一番才缓缓开口:“我倒也没说你的做法不对,只是这世上,可不是每一个人都有着和你一样的想法。”
“你究竟想怎样呀?难不成要我去低声下气地道歉?亦或是让我去跟他们坦白,就说是因为我才导致太虚宗输了这一场?”方四意的双眸中满是质疑之色,犹如一汪澄澈却又透着狡黠的清泉,直勾勾地看向他,那娇俏的模样里,还隐隐透着几分病娇的倔强,让人无奈。
在林和的记忆深处,每一段时光里,思思最初呈现出来的模样皆是这般浑身带刺。只是啊,也不知是怎的,随着时光悄然流转,到了后来,她的形象竟好似被一只无形的手慢慢雕琢着,渐渐发生了改变。到底是他在不知不觉间影响了她,还是她自己卸下伪装,露出了真实的一面呢?
或许他从未了解过方四意呢。这个总是把“我本就不属于这个世界”挂在嘴边的小丫头,就像一阵抓不住的风,让人捉摸不透。
可一想到终有一日,她会如一片轻盈的羽毛,从自己的世界飘然而去,林和的心口忽地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揪住了一般,传来丝丝缕缕的痛意。
“我可不会去干涉你和你那些朋友之间的事儿。”林和负手而立,神色淡然,语气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回了天穹殿后,你便自行去领弱水池的刑罚吧,若是不愿,那便离开太虚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