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宿头有些晕,没想明白方辞的家和他家有什么不一样,他点头:“好,我跟你走。”
方辞笑话他:“你也不怕我把你卖了。”
他叫了辆车,开到他的新家小区里。
是一间可以落户的精装修单人公寓,方辞买了些日用品,趁着考试周又请了家政打扫,现在正好可以入住。
他输了密码,把林宿推进去:“到了。”
公寓只有五十平,很小,但客厅什么都没有,只有阳台放了台洗衣机,反而显得很空旷。
林宿问:“这么小,住的惯么。”
“我自己住要那么大干嘛。”方辞答,又嫌弃,“你别太挑了。”
这不比上辈子的出租屋大多了,这一世的林宿怎么比他还挑剔。
林宿眼底满是心疼,他道:“其实爸妈这几天一直问我你怎么样了。”
方辞沉默。
他指了下方向,没接林宿的话:“去洗漱,我给你找睡衣。”
以前的衣服都留在蓝岸公馆让佣人扔掉了,方辞买了新的,但是没想好做什么样的装修,所以连个衣柜都没有,家政把衣服洗了一遍,晾干都都装进了纸箱里。
方辞费劲地翻出两套睡衣,其中一套放在卫生间门口,自己在卧室换了另一套。
林宿擦着头发出来,方辞凑过去,在他身上闻了闻,道:“还是有酒味儿。”
“那我再去洗洗?”
“那倒不用。”方辞眼睛转了转,示意林宿上床休息,“我去洗澡。”
简单洗漱了一下,出来的时候林宿躺在床上闭着眼睛,看起来像是睡着了,但方辞一走近,他又睁开了眼。
方辞问:“你喝醉了吗?”
林宿答:“有一点。”
“那就好。”
方辞爬上床,跨坐在林宿身上,把手探进了他睡衣里面。
林宿抓住他的手:“怎么?”
“酒后乱性。”方辞答。
林宿一点都没觉得意外,他松开手,任由方辞在身上乱摸一通,问:“我要是不同意,你是不是就把我赶出去了?”
“不会。”方辞往床下的箱子上看,翻出来一条围脖,三两下系在林宿手腕上,“我强i奸你,就当自己深夜捡尸帅气男大了。”
林宿笑了:“我还没醉到不省人事的地步。”
“那你配合一下。”
围脖毕竟不是绳子,有弹性,还很柔软,林宿轻而易举地把手挣开,方辞还没想明白自己怎么绑得这么松,就感觉一阵天旋地转,他仰躺在床上,换成林宿压着他。
林宿慢条斯理地挑开他睡衣上的扣子:“觉得身体好了,所以又开始折腾?”
方辞很轻地皱了下眉,抓着睡衣不让他解:“别碰我衣服。”
“不做了?”
明明喝酒的是林宿,可林宿眼底一片清明,倒是方辞脑子有点晕。
他声音很轻:“丑,很恶心。”
林宿拿开他的手,睡衣松松垮垮地滑落下去,疤痕在日光灯的照映下无所遁形,方辞想伸手去挡,却根本敌不过林宿的力气。
林宿俯下身,嘴唇一寸一寸吻过那些伤疤,心口上的,肋骨上的,腹部的,每处伤疤都没有落下。
对方辞来说,他做了一场很漫长又很痛苦的梦,醒来时就已经是在医院的重症监护室,他甚至没有车祸的记忆。
可林宿却等过那场长达五个小时的抢救,他亲眼看着数不清的血袋被送进急救室,还有手术结束后止血纱布和被切除受损内脏的照片。
明明都是方辞身体的一部分,却被称为“医疗垃圾”然后处理掉。
他那段时间犹如惊弓之鸟,梦里都是那些血淋淋的照片,整日整日地就在医院,唯恐医生会突然通知他不好的消息。
所以对林宿来说,已经没什么事能比方辞平安更重要了。
他说:“阿辞,多心疼自己一点吧。”
方辞看着天花板,灯光晃得他有些失神,被林宿吻过的地方好像又疼起来,顺着那些伤疤蔓延到四肢百骸,疼得他一丝力气都用不出。
连带着声音也变得轻飘飘地,散落进林宿无声的亲吻里,他说:“可我只想要你爱我。”
活了两辈子,他也只有一场结尾惨烈的追求,从未得到的回应也没能让他明白还有种感情叫细水长流。
方辞偏执、极端,只会用最明了最直白的方式来证明自己的感情,唯恐说得慢了,身边的人又回来不及听。
他说:“阿宿,你爱我吧,不要去爱别人。”
剧情已经面目全非,他应该在书房外亲吻林宿的时候就死掉,可他没死,晚了几个月才姗姗来迟的车祸也没能让他死掉,那是不是林宿爱他,也不会让他死。
或者死掉也可以,毕竟死者无知无觉,只有活着的人才会痛苦。
林宿吻去他眼角的泪珠,说:“我也只爱过你一个。”